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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温39.2度,脉搏62次/min,呼吸7次/min,血压78/54……”

    “呼吸机!”

    “心肺复苏!”

    “心脏起搏!”

    一、二、三,“膨”

    一、二、三,“膨”

    “柳飘飘,坚持住!”

    “别放弃,坚持!”

    我好累啊,感到身子沉得要离我而去,有人在我胸口使劲按压着,还有电极“呲呲”的响个不停。我想使劲睁开眼,但只是眨了眨,感到鼻子嘴巴里全是灰土,让我喘不上气来。我正头疼的难受,听见耳朵边一个又粗鲁又聒噪的声音:“小柳,你要是再不睁眼,我就大耳瓜子扇你!”是谁这么粗鲁!

    “飘飘,崔头答应请吃一个月的海底捞了,快醒醒!”还是这个声音比较悦耳。

    我依旧昏迷着,感觉被人抬了起来,放在车上,然后只听“呜……呜……”的警笛声,带着我一路风驰电掣。

    ……

    “柳坚强,你就少吃些猪蹄儿吧!”

    此刻,我正穿着蓝白道的病号服,舒舒服服地盘腿儿坐在解放军总医院的病床上,一旁的小****,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刚才拔了胃管,还是少吃些生硬油腻的吧。”

    我冲她嘿嘿一笑:“不算我被掩埋的178个小时,就冲我一个星期不能吃东西,也得好好补偿补偿自己。”边说着边用油乎乎的手,擦了一把油乎乎的嘴。

    作为因公负伤,还差点儿牺牲的公安干警,组织出面协调了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为我治疗,听说很快就可以给我批一个个人二等功,还能涨一级工资,我心里能不高兴吗?!

    崔头每次来看我,都说我是傻人有傻福,被埋了178小时,差点儿就因此载入吉尼斯世界记录,可挖出来一看,没毁容,胳膊腿儿也周全,就是肺有些不大好,不过现在也治疗的差不多了。

    每次,他这样说,我都会特内疚特真诚地说一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真应该努努,再坚持十来个钟头,这样不仅我,就连咱分局,咱法医队儿都可以永垂不朽了!”

    “小柳今天的胃口有很好?”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大夫又来查房,我赶紧将啃得十分惨烈的猪蹄扔在床下的痰盂里,然后冲着大夫嘿嘿傻乐。

    大口罩上面的两只眼睛,无奈地看着我,转头向护士问道:“早上吃了什么?”

    “三个包子,两根油条,一碗粥。”

    我皱了皱眉头,两只眼也皱了皱眉头。

    “喝水?”

    “500毫升。”

    “排尿?”

    “两次。”

    “尿液颜色?”

    “排便情况?”

    “排气情况?”

    ……

    自从我醒来,每天早上的查房就是对我心灵乃至精神的极大摧残。我臊眉耷眼地听他们详细地了解完我的情况,等着两只眼训教。

    “小柳,你掩埋时间过长,不要一次吃太多东西,而且尽量吃些流食。你的肺部被煤灰污染了,虽然不是非常严重,但你还是要注意,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还有就是不要太激动,要避免情绪波动。”

    “嗯。”我低着头,搓着油手,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