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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耶律休哥的马圈设在大营侧翼,并不容易过去啊”赵彦玥轻轻摇了摇头,我噗嗤笑了出来:“谁说让人去了”

    “那……”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小谢也笑着说道:“还是飘飘最聪明”

    “到底是何意?”老神仙有些摸不到头脑,我看着他,轻轻俏俏地说道:“你想知道啊?就不告诉你哼”

    易水从西而来,分支较多,我们宋军占着主干,汲水而用十分方便,辽军虽然没能抢到河水,但从分支流出的水,也勉强够他们饮用喂马。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河水里下毒,这毒不能太强,否则势必影响下游居民的饮水安全,想来想去,我们还是选择了泻药。不过,耶律休哥深谙兵法,怎么会不懂得保护好水源。虽然探子想了很多办法,但始终不能靠近,正在这时,我想到一个主意,他耶律休哥能防得了人,难不成还防得了鸟?顿时,****之间,绑着泻药的鸽子分组飞向辽人水源,静悄悄轻灵灵地就将泻药投入水中。这药是我们逼着老神仙配的,五个时辰后才起作用,那时,夜黑风高,正好作案

    万事俱备,我们坐在赵彦玥帐中,他一定要亲自上阵,老神仙怎么劝说都不成,急的直冲我挤眼。我站起身,不客气地说到:“赵彦玥,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

    “大胆”一直冒充他的假将军左刚出声喝道。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你现在看都看不见,怎么骑马,怎么指挥?”

    “谁说我看不见”找彦玥一把拽下眼前纱布。吓得老神仙猛跳起来:“使不得”

    赵彦玥一把将纱布扔在脚下,轻蔑地说道:“不过是借命而已,伤不到我”

    我赶紧看他眼睛,的确没有目盲的迹象。才放下心,就发现我俩正赤luo裸地四目相对,他去除纱布,第一眼看的便是我,而我也正定定地看向他……这时,老神仙一声咳嗽,我俩赶紧错开目光。

    借命?到底什么是借命?我正开口要问,小谢站起身说道:“王爷,您还是留在军中吧,万一前线有变或郑大人、唐将军前来相助,您也好坐镇指挥啊”

    赵彦玥怔了怔,没有说话。小谢又复说道:“您身子刚好,飘飘正好可以从旁照顾,万一有个闪失,也好全身而退”

    赵彦玥看了看我,似乎不再固执。我使劲跺着脚,喊道:“什么叫全身而退?小谢,难不成你也要上前线啊?”

    小谢没有说话,我急了,冲他喊道:“你是个文弱书生,马都骑不了……”

    “原来我在你眼中如此不济。”还没等我说完,小谢苦笑道。哎呀,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赶紧赔礼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放心吧,他不去”赵彦玥开口说道:“你们俩个都不能去,我去”

    “王爷”我们四个人异口同声急急劝他。只见赵彦玥摆摆手,咬牙说道:“我若不去,耶律休哥、郑允如何能够放心?”

    ……

    明月当空,夜凉如水,我和小谢站在夜色中,屏声静气,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只见远处突然有一个亮点儿,我猛然抓住小谢的手,颤抖地说道:“行动了”

    小谢手也冰冷,不一会儿两个亮点、三个亮点儿、四个亮点儿……不到半分钟,数十个地点同时起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下子几十个亮点骤然连成片,对面辽军开始传出慌乱的惊叫声。

    易水这岸,战鼓雷动,一个黑色身影冲锋在前,五百勇士紧随其后,我不由地大叫起来:“赵彦玥,你们要安全回来啊”

    喊完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出来,小谢将我搂入怀中,轻声安慰:“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

    “小谢”我哽咽着说道:“他不能有事,我不要他有事”

    “放心吧,放心吧”小谢无比坚定地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营房已经一片火海,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此时耶律休哥帐中人员和战马都应该瘫倒在地,没什么战斗力。我和小谢紧紧守着河岸,使劲张望。正在这时,远远望见歧沟关内冲出一队人马,“有后援?”我惊动地叫道,正说着,东侧似有大批人马到来,这是怎么回事?本来算计好的环节,怎么生出如此多的变故?

    我迅速爬上瞭望台张望,只见歧沟关内的人马少说上千,而东边来的人马更是不计其数,只见一面大旗被对岸冲天的火光映的通红,一个大字“郑”鲜明惨烈

    怎么办?当务之急是要先派出兵马驰援赵彦玥,我赶紧拿起一旁的鼓槌拼命敲了起来。可是赵彦玥和左刚都出去了,没有兵符如何调兵?所有将士都不敢轻举妄动,我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

    正在这时,从东面来的人马已经走到营长前。只听哨兵喊道:“你们是哪路兵马?为何夜间来此”

    “我们是郑允郑大将军的部队,奉命来此”

    我爬上哨岗一看,正好和与坐在马上,一身雪白银甲的郑允两两相望。我们俩都是一惊,只听他喊道:“柳飘飘,好久不见”

    “郑允,你快先去援助王爷啊”我匆忙喊道。

    郑允扭头看了看对岸,说道:“我只奉命驻守,没接到命令出兵。”

    “屁”我气急了,不管不顾地说道:“王爷前去御敌,你不相助,驻守有什么用?”

    “哈哈哈……用处大了”郑允一阵狂笑:“他若赢了,我为他接风庆贺,他若败了,我还要替他收尸”

    “郑允”我恨不得即刻跳下去打他,小谢适时拉住了我,轻声在我耳边说道:“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组织人马从西门悄悄出去,援助王爷”

    我一愣神,小谢使劲握了握我的手,目光坚定地冲我点点头。我一咬牙,从哨岗跑了下去。只听小谢说道:“郑大将军,请问您奉的是谁得命,可有令牌,兵符?此时将军正在前方厮杀,冒犯开门,恐有兵诈,还是谨慎些好”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于是赶紧冲着大伙喊道:“众位哥哥,今日将军在前厮杀,我军已是胜券在握,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助将军一臂之力,歼灭辽狗指日可待”

    众人颜色稍变,但没人出声,我气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发疯般喊道:“前方有我们五百兄弟正在浴血奋战,你们忍心看着他们送死?今日大家袖手旁观,他人又如何指望别人雪中送炭?”

    我心中绝望又悲伤,反身跨上旁边一匹战马:“三千将士齐卸甲,竟无一人是男儿罢了,我去”

    正打马要走之时,只听得有人开始喊道:“柳兄弟,我们和你去”喊的人越来越多,我又是哭又是笑,不断重复着:“谢谢,谢谢”

    时不我待,也不只是数十人,还是数百人,我和大家在夜色中挥舞着剑戟,呐喊着向河对岸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