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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儿的心大多是坚强的,因为从小孤儿就知道这世界任何人都不能依赖,不管是感情上的依赖,还是物质上的依赖,对于一个孤儿都是致命的,最终都会是空中的楼阁海市蜃楼。就拿我来说吧,六岁的时候,我在街上流浪,那个冬天,我饥肠辘辘,偷,对一个孤儿来说永远是既胆怯,又迫不得已的。我偷了一张大饼,刚刚跑了不到一个街区,就被卖大饼的给抓住了,我蜷缩在地上,用身体护住热腾腾的大饼,没了命的撕咬吞咽。从小是一个孤儿的我,深深的知道,既然被人逮住,一顿毒打也许避免不了,但是如果不赶快将偷来的食物吞进肚子,有可能就又要挨饿一天,甚至是几天。正当我,心理上坐好了被痛打一顿的时候,却是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别打他,这大饼我买了。”一个金丝眼镜的慈祥老者就这样领走了我。我信任他,依赖他,结果怎么样呢?他娘的,这慈祥老者竟然是个人贩子!要不是我机灵,在他和买家争论价格的时候逃走,我就被他卖给一个杂耍团了。后来,我就知道,这世界上任何人也不能依赖!

    孤儿的心,大多是软弱的。那软弱只有对自己血脉至亲的父母。六岁被孤儿院收养,还送我上了学。我感到很幸福,我第一个向告诉的就是我的父母,虽然我没有父母,但是那时候我真的就想告诉他们,我不但有人收养了,而且上了学,我很知足,很幸福!

    孤儿的心像是河蚌,外表坚硬的壳,敞开了却是柔然的心。而那僵硬的壳,只有向至亲敞开,那就是自己想象中的父母。这就是为什么我理解那欣雨说什么也要和东宫飞雪一起去神殿岛的原因,也是我理解为什么那欣雨对自己的那个未曾谋面同父异母,不知死活的哥哥有着一丝挂念的原因,更是我理解为什么那欣雨说甚至东宫飞雪也是她的亲人的原因。因为孤儿的亲人真的太少了,孤儿不敢把信任轻易交给别人,而能信任的只有自己的血脉亲情。比如那欣雨对自己父亲的信任,那种信任足以让她对和自己父亲能有一个孩子的东宫飞雪产生一丝感情,虽然,这感情是畸形的,因为东宫飞雪杀死了那欣雨的母亲,但我却是能理解那欣雨内心中对亲情的迫切渴望,因为,我也是一个孤儿。

    要说这船上是孤儿的可不仅仅是我和那欣雨。阿娇和韩秋水也是孤儿。这两个人的年龄虽然相差二十岁,却是成为了朋友,当然了,这可不能说是孤儿和孤儿比较容易接近的原因,而是完全因为阿娇大大咧咧的性格。一个整天陪着东宫飞雪这样冷若冰霜的人,一个必须整天严肃不苟言笑的天术国女国君,一个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的人,在这茫茫的大海上,和大大咧咧的阿娇成为朋友倒是不难解释。阿娇的开朗,阿娇的性格,阿娇的幽默,阿娇的言语总是能逗得韩秋水一旁偷偷的乐。尤其是阿娇拧着我耳朵大骂的时候,要说我怎么也算是一个生化门的五级长老星使,而阿娇算起来不过是四级星使,这个不要说在冷酷的东宫飞雪掌管的门规森严的天术国,就是在生化门也是少有的事情。第一次,阿娇揪着我的耳朵大骂时,远处的韩秋水愣了一下,表面是东宫飞雪的挚友实际是东宫飞雪的贴身侍女的韩秋水,也许对我和阿娇这种跨越了身份地位的友情让她感到吃惊。而习惯了之后,每当阿娇拧着我耳朵臭骂的时候,韩秋水就在一边偷偷捂着嘴乐。有时候,还远远的用手指着我,笑着,意思又挨阿娇骂了吧!这一来二去的,先是和阿娇见面点点头,熟了,自然就成为了朋友了,不过,当然不是那种无话不谈的闺蜜朋友了。

    要说大海上,人们被封闭在一个空间里,就是这么一件神奇的事情。至少我觉得那欣雨和东宫飞雪能说出亲人二字,阿娇和韩秋水能成为聊天逗闷子的朋友,我感觉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至于孙常理,还是那个样子,每天在船上乱窜,和这个逗逗闷子,和那个逗逗闷子,这也不奇怪,他本来就是和两边的人都很熟。

    李梦然则是这整艘船的大管家,开始今天吩咐厨子做什么饭菜给东宫飞雪吃,明天训斥打扫卫生的东宫飞雪的房间角落没有打扫干净。我真是觉得这天术国上上下下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这位天术国国师负责的,韩秋水或许只是做个女国君的样子,而东宫飞雪更是连国君都懒得当,整天家图个逍遥自在。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祥和的过去,我们的海轮在玛门海洋上行驶了一个多月竟然没有遇到任何威胁,除了前天晚上海水起了风暴,但对于这艘天术国第一的豪华海轮来讲,简直算不得什么。虽然暴风裹着海水打在甲板上,船舱上,但是高科技的稳定系统却是使船体没有随着海浪大幅度的颠簸,我在自己舒适的船舱内简直就是没有感到风暴的存在,若不是我透过窗户,看见外面波涛汹涌的海浪,我真的都不知道海上起了风暴。要说这天术国不但空间飞机是凡界异界顶尖的水平,这造船的技术也真是堪称独一无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不像是凡界传说的玛门海域啊!什么食人的妖兽,什么未知的生物,什么光怪陆离的景象,什么未知的凶险,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遇上呢?难道是我们这艘海轮比其他凡界的战舰和潜艇幸运?这,这绝不可能吧?

    这一天,估计在玛门海洋上已经这样安详的行驶了快要两个月了,我再也忍不住了,跑去问站在船头甲板上欣赏风景的孙常理。

    “喂!”我从背后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孙常理的肩膀,向他问道:“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和煦的阳光下,孙常理穿着一件大花色的沙滩裤,光着上身,带着个太阳镜,脖子上还挂了一根大黄链子,看成色应该是足金的,一副继承了孙在医总代理权后暴发户的模样,悠悠然的向我问道:“怎么了?”

    这他娘的那像是去神殿岛探险啊!这明明就是几个朋友一起去度假吗!更逆天的是天天无所事事的日子,让我都感到腻了。我张口就向孙常理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玛门洋?我们没走错吧?这,这是一直向北的方向吗?”

    “怎么了?”孙常理还是一副度假中阔佬的神态问我:“这就是向北啊?不是玛门洋你以为是什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