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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地下室内,楚狂探手摸了摸祁莫期的额头,待感到他的体温已经正常,心里一直提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一直紧绷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

    这两天,楚狂和任月、任江三人一直轮流守着祁莫期,时不时用手量他的体温,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又升上去了。到这会,祁莫期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看着正睡的香的任江和任月,楚狂之前压抑的困意也浮了上来。

    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楚狂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便打算靠墙歪一会。闭眼前,他先瞥了眼缩在角落的许爱蓝,然后下意识看了眼仍旧昏迷的祁莫期,却被他突地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下身体后仰,差点摔到地上。

    “吓——祁哥,你怎么突然睁开眼睛,我差点被你吓死!”他后怕地重重喘了几口气。

    祁莫期却没有理会他,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是梦?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手掌上还残留着梦中的触感,温暖而让人心喜,真实得让他的心颤抖。

    他清楚地记得璇璇在他怀中睁开眼时的空洞和绝望,以及看到他后的悲痛和无助,丝丝缕缕地揪扯出他的心疼。以及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哭着对他说的那句话。

    这一切,都是梦吗?都是他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吗?

    不对!

    祁莫期倏地坐直了身体,不理会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的楚狂,开始回忆梦中的细节。

    梦中,璇璇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银色,而不是他记忆中的漆黑如墨。

    还有璇璇穿的衣服也很奇怪,白色的面料上在领口、袖口等地方用金线绣着玄奥的纹路,似乎是什么组织的制服。

    还有最后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阿七,孩子……

    梦里的一切都透着不寻常。如果真的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璇璇就应该是和他的记忆相符,黑发黑眼,穿着俏丽的裙装或清新的休闲装,欢快地像只小喜鹊一般对着他承诺不会再离开他,或者说出他一直盼望的那三个字。

    他是不是可以以为,梦里的璇璇是现在的璇璇,而不是十年前的璇璇?

    只是,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孩子,什么孩子?

    他不是没想过是璇璇和他的孩子,可是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他记得很清楚,当年两人唯一一次****后,他去便利店买了避孕药,是他倒了水哄璇璇吃下的。

    可是,想到她说的可能是她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他只觉得心神剧痛,气都喘不过来。深吸了几口气,才艰难地让心绪稍稍平静下来。

    没事的,他暗自安慰自己,即使璇璇有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你也可以把她抢来。

    不得不说,祁莫期在某些方面是非常唯我独断的。就像他认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千璇,也只有他才能给千璇幸福。

    尽管觉得荒谬,祁莫期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开始认为今天做的并不是一个无意义的梦。

    等他从思绪回过神来时,发现楚狂、任江和任月三人正围在他身边担忧地看着他。他心中一动,从衬衫上扯下一颗纽扣,示意任月照明,然后在泥地上画起梦中千璇身上穿的衣服。

    几分钟后,他丢掉手中的纽扣,指着地面问道:“你们有谁见过这样的制服吗?”他的画工一般,再加上工具简陋,画出的画谈不上逼真,但尚算简明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