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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9节你没有人伦

    严华与宁音尘沿着玄难河缓慢行走,两人脚步很慢,神情很随意,却谁都不开口说话。倘若是平日,这样的沉默也是常态,但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严华眼睛漠视前方,宁音尘偶尔路过一颗垂柳树,摘下一枝垂柳把玩,撕碎了扔了,然后再摘下一枝。

    半晌,她才说道:“其实退亲.......是有缘故的。我祖父希望我将来可以执掌宁家,便想将我留在家中,不嫁出去......定了我姨母家的表兄做赘婿......”

    “不错啊!”严华半晌才淡淡开口,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执拗着,很是沉重。他愣了一个瞬间,才道出一个不错,又道,“你有这个本事。副堂主那个人,的确难堪大任。”

    副堂主,说的是她的大伯宁谷风。

    宁音尘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意,侧脸问严华:“对于入赘,你如何看待?”

    严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思量了半晌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才满意,脸色一敛,慢声道:“男子入赘,自然要性子软弱几分,否则女方族人会顾忌他是否将来夺权;能力也要弱一些,脸皮要厚一些。流言蜚语自然不会少,要受得住。将来就算考到了功名,女方亦会使计搅乱他的前途,让他一辈子服软......入赘小门小户也许是个临时之计,入赘大户,一生都会陪在里头。从入赘的那天起。这一生便注定不能有所建树......”

    宁音尘听他分析得很是客观与清醒,忍不住笑了起来:“严师兄。我表兄要是也能看得这样透彻,事情倒是不好办的!”

    严华没有接口。只是淡淡望着远方,一条渔船向河心中驶去,停在那里撒网。远远的也能看到一名渔家汉子带着自己的年幼女儿捕鱼。一网下去,收获似乎不少,渔家女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铜铃般清脆笑声传遍了整条玄难河。严华转眸看了看正在摧残垂柳枝的宁音尘,声音平缓:“你为什么想要留在家中做家主?女子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俗务。嫁个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相夫教子,不也很好吗?”

    宁音尘听到这话。手上一顿,继而苦笑:“世间男子少长情。一生太久了,把全部身家赌在一个男子对自己的疼爱上,太累了。将来新人进门,我坐在屏风后面含笑说着话,眼睛里却在落泪?不不,这样的日子我是不敢想象的......你是男子,也不敢想象要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对吗?”

    严华表情微微浓郁。没有接口。

    两人慢慢走着,竟然走到了很远,出了召南城的地界。然后又走回来,来来回回的。居然走了三个多时辰。都是惯于登山的人,两人也不觉得脚下酸痛。回到召南城的时候,已经是快黄昏了。宁音尘说一家酒楼新酿的桃花酒很好。非要拉着严华去尝尝。

    严华挨不过她,只得前往。两人情绪不佳。却很会控制,都没有失态。

    说了心里话。尝了美酒,天色也渐渐暗了。回去太晚,祖父应该担心了,宁音尘便道自己要回家。严华回召南堂,两人倒是极其顺路。

    把宁音尘送到大门口,严华转身就走了。立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宁音尘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她犹记得当年祖父的话:没有经历过感情,就不会理解。宁音尘活了两世,都没有经历过感情。什么是感情,她自己也是不明白的。但是通过下午的试探,她心中明白一件事:严华有他自己的理想,他既不想跟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他愿意做一个平凡的男人,三妻四妾;他更加不愿意入赘,耽误自己的前途。

    在最最现实的面前,他们无路可走的。

    深吸一口气,宁音尘对自己笑了笑。没有男子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不要紧!她也没有想过为别人付出一切。生活总是这样,什么时候都要为自己夺打算一分,否则将来败了,就输得无立足之地。她想,没有经历过爱情,她终究想的太美好,太不切实际了。

    宁音尘看着严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转身回去。

    她刚刚转身的一个瞬间,突然有个冰凉硬实的东西砸在她的后脑,脑袋被震动,神识瞬间被逼近了空间。宁音尘知道,她被人袭击,打得昏死过去。

    “快点,动作快点。”宁音尘在空间里出不去,但是听到一个男人是这样说的。他的声音很粗糙,宁音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听过,或者根本就没有听过。他不是搬宁音尘的,只是指挥他人。

    身子被人抬起,放到车上。马车立马颠簸而去。车上有人在说话,大约是三个粗犷的男子,依旧说着等会儿去哪里喝酒。好似绑了宁音尘,只是他们顺眼牵羊之事。宁音尘很想出去,无奈身子昏死,神识受到控制,根本无法动弹,她握了握拳头,心中狰狞冷笑:“这倒是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