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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风声辽阔,吹出废弃桥头很远的地方。旁边栽种下的数百年老树尚未抽芽,枝桠孤独延伸,以一种见证者的决然直插-入苍穹,它们并不懂得藏起。

    “大蔚王朝建朝之始,这座承载了国家命脉的七孔大桥还是极受执政者重视的,毕竟是历经沧桑而不倒的古老桥梁,由绵延历史长河七百年的大诺所建造,又随着大诺的寂灭而重归寥寂。”凌彻低沉略带疲惫的嗓音远远地飘散在空中,带着靡靡酒气,说不上清新也说不上多么温暖,可是就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口吻,更让人觉得当年的故事必定很悲怆。

    顾竹寒接过凌彻再一次递过来的酒,喝上一口,御寒。

    “大诺风雨桥是由当初擅造兵工器皿的李氏父子所一手打造和监工的,这座桥强大、稳固、无所不能,抵抗了无数洪涝地动,造福一方百姓为世代之人所供奉。然而就是这道风雨桥也是染上了无数人血,当年大蔚铁骑踏破大诺帝京土地的时候,风雨桥上死伤无数,鲜血沿着青石地板渗入缝隙之中,至今不散。这座桥,在那时,就被灵隐寺的圣僧视为不祥。”

    “后来,一朝皇子战败在此,被同襟手足射杀,死时只有不足一百斤。堂堂七尺男儿带兵在外大半年,回来竟落得如此下场,无一名兄弟为其求情,他面对的只有精兵利器,无数弓箭铸成箭阵,毫不留情地向他射杀而来。而指挥弓箭手的人……是他曾经最珍爱的弟弟,即使他们是同父异母,他仍旧给予那个别扭的幼童以别人无法给予的温暖陪伴了他最初的童年,可惜,这份原本不属于他的温暖最终终结在那名幼童手上。”

    “后来此桥……”

    “够了,别再说了。”顾竹寒把酒再一次递给了凌彻,她阻止了他再说下去,不用说,这故事里的主人公,幼童是他,至于被无端射杀的另一个人,则是在大蔚建朝之后第一个叛变的皇子。这深藏于历史风尘之下的真相由当事人说出,当真不是一般残忍,就连她这个一直想置身事外的人都感觉到那空气中突如其来产生的无端压抑,当真令人伤心。

    凌彻看着面前的酒,笑了笑,他接过,仰头灌了一口,这酒其实极辣,辣得人能把眼泪给流出来,酒液从他的唇角蔓延而出,他举袖,掩眼,连同那辣出眼角的眼泪一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