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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卫的电话,是第二天早晨五点多打来的,那时候苏婧已经睡着了,而我在那张凳子上整整坐了一夜。忽然觉得,苏婧其实正准备将我逐渐增长的感情扼杀掉。她或许也曾经犹豫过,但她现在对我,貌似就像叶子对白龙一样直接、决绝。

    我接了小卫的电话,把大概情况跟他说过之后,他整个人都吓坏了,一边说:“我马上到,马上到,最快的速度”一边往回赶。

    小卫风尘仆仆地进门,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喝了点酒,和朋友一起,睡着了”

    我说:“你该跟苏婧说对不起,不过还好,吃了药,现在应该差不多烧退了。”我又交代了小卫关于那几种药的服用办法。

    其实这些都是老妈教的,我在家发高烧,他就是这么给我吃药。

    完事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东西,电脑、衣服、书本。小卫和苏婧不知道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所以,我不打算继续住下去了,苏婧昨晚对我说的那些话,应该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

    我觉得,一切都变得没希望了,或许从一开始这注定就是错的。

    跟小卫打过招呼之后,我在他诧异的目光里往回赶,我觉得,或许我真的应该清理清理自己的心情了,这么长时间的纠结,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些事,为了那些所谓的感情,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回到宿舍,宿舍的几个家伙看着我的黑眼圈,说:“彻夜大战吧,半夜起来找避孕套,接着从二楼惊云腾挪跃步。”

    “是。”胖子翔哥说,“据说落地的时候还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太牛了,学长你是我的偶像!”连汪忆帆也跟着凑热闹。

    我估摸着应该是在报复我昨晚吵醒他们睡觉。

    我不理他们,坐下来收拾东西,把所有东西都细细整理了一遍。

    白龙觉得奇怪了,说:“喂喂喂,你是怎么回事,东西全搬回来了?不住了?”

    我说:“人小两口打情骂俏,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白龙看着我,说:“明白了,酸,非常的酸,大家闻到没?”

    另外两个家伙都开始附和,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其实宿舍生活很好,很平静,很安详,可是为什么这下面偏偏就带着那些黑暗、那些利益纠葛,我们都是同学,为什么却要这么活着?

    难道这学校里的一切都带着伪善的面具?

    我想要忘掉很多事,但偏偏因为知道真相,那个时候,我连正面跟胖子说一句话都觉得别扭,我觉得他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要对我不利。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白龙,你伤势倒是痊愈地很快,昨天还唉声叹气。”

    白龙摇了摇头,说:“别提,你提了我心情就又不好了,我们说点儿开心的吧,工作室正式开始运营,主打摄影、音乐和绘画三样,怎么样,相当有文艺范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没事吧,摄影、绘画,这个谁来处理?”

    “不知道”白龙傻兮兮地说。

    我说:“你不知道你说得这么热闹。”

    白龙说:“好吧其实其实是这样,因为前期资金不足,有些活动不好筹办,关系路子也不好走,光是我砸钱去也不是个事儿,而你那边又迟迟没消息,所以,我和文强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就是搞搞摄影,赚钱,这样可能还能积累一点点资金。”

    我知道白龙和文强是有一点摄影功底的,不过他们要用摄影赚钱就太让我觉得扯淡了。

    我说:“你们的摄影作品能卖钱?”

    白龙说:“哎哟你脑子好死,我们不是用摄影作品赚钱,我们是哎呀非说得那么白,我们就是想好了去给别人拍婚庆赚外快。”

    我算是明白了,每一个“伟大的理想”都要从卑微的草根开始,我估计白龙为了俱乐部已经砸了不少钱了,虽然他家里是富裕,但是总是“乱花钱”肯定也是不行的。对于这个工作室我没有出一分钱,只不过就是出了出力气而已,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

    白龙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慢慢就会拥有自己的工作室了,以后甚至可以想想设计自己的杂志,想想成立自己的乐队”

    他的想法是很好,也相当的天真,相当的浪漫。

    我虽然也不是什么脚踏实地的人,但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有点暗暗地发冷。因为一般来说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我很担心这种事最后又会变成一场瞎忙。

    “这么好的事情,学长你怎么不开心啊?”汪忆帆也跟着凑热闹,说,“我听说,不是你们所有人的努力才有这些成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