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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冷风萧萧,簌簌的声音以及嘭嘭的声响像是夹扎着冻雨,在这种极冷的深夜里,房间里却温暖如春。

    庄天凌将安安紧紧拥抱在怀中,替她盖好被子,心疼地为她吻去脸上和眼角的泪水,吞入腹中。一向柔弱如她,这次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有那低低抽泣的模样,全都是因为他伤了她的心。

    “安安,我很抱歉。”

    沙哑低沉的声音让哽咽着的琦安戛然而止,一双凤眸盯着眼前一脸愧疚的他,高傲冷酷如他,此刻在向她道歉吗?

    庄天凌一只手放在枕头上,支起自己脑袋,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替她擦拭着不断流出来的眼泪。头一次,他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伤心起来可以哭那么久,那不断溢出来的眼泪,都快将他淹没,让他不知所措。

    “我很介意你否认我的存在。”

    琦安长长的睫毛上下扑扇,鼻尖还时不时地传来低泣地声音,哽咽道:“所以你才故意说那些话给君翔听的?”

    “是,”

    听到他的回答,琦安垂下眼帘,那他说成为君翔姐夫的那句话呢?

    “气话归气话,可是我说的,都是我心里所想的,我确实是很想成为他的姐夫,你的丈夫。”

    他缓缓倒出口的话语,让琦安一怔,胸口因他的话而剧烈地跳动,一种莫名的紧张,还有喜悦吞噬着她的大脑。

    “庄”

    还没将他的名字叫完,嘴就被他的食指压住。

    “听我说。”

    琦安抬眼,只见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连她都未曾见到过的迷茫。

    庄天凌蠕动双唇道:“我失忆了。”

    “失忆?”伴随着琦安的惊呼,她仰起的脑袋撞上庄天凌的下巴,不可置信地瞪大瞳孔俯视着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失忆的?”

    庄天凌用手将她的头颅压了下来,让她与自己对视,抿了抿薄薄的双唇轻启道:“大概是在三年前,我醒来之后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身世背景,父母亲人,我全部都不记得了,庄天凌这个名字是柳眠告诉我的,他是我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

    原来,隐藏在他眼中的迷茫,还有那丝痛楚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种由心底生出的彷徨和恐惧,足以将他整个精神毁灭。

    琦安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希望能借此给予他更多的力量。忘记了他们刚刚的不愉快,这一刻,她只想让他眼中渗出来的痛消失。

    庄天凌反手握住她的手,知道她的用意,心暖洋洋的。

    “这三年我一直在找回我的记忆,可是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来到w市,特别是遇见你之后,头就经常会痛,晚上也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总有一道清丽的声音叫我师傅”

    “你说有个女孩一直叫你师傅?你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吗?她多大?”她整颗心脏都因他这句话停止了跳动,屏住呼吸,直直地望着他。

    看到他的反应,庄天凌神色一暗,摇了摇头,继续道:“梦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孔,他们好像很相爱,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用力,就是抓不住他们,看不清他们的脸,那个女孩可能和你差不多。这段时间和你住在一起,头痛的毛病缓解了很多,那个梦再也没有出现。”

    庄天凌眉峰微皱,他很想再次做那个梦,想从梦中找回一些记忆,奈何那个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琦安早已被他说的这些震惊了,回想起见到他的第一眼,她误将他错认成叶笙,与他接触的每一刻,她都能感受到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他吻她的方式,每次挑逗她时的熟稔程度,突然,有一种可怕的念头从她脑海中蹦出来。

    三年前叶笙消失,三年后庄天凌因失忆来到w市,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一双凤眸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张轮廓分明,刚毅俊逸的面庞,抽出他反握住的手,情不自禁地伸了上去,捋开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从额头开始,沿着轮廓一路向下,来到那喉结处。眉头紧锁,双眸里布满了疑惑。

    看到她蹙着的眉头,庄天凌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抓起她游走的手紧握在手中戏谑道:“你认为我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带了人皮面具?”

    琦安柳眉一挑,轻声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