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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宫城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如此热闹了,几乎所有的将军、大名全都赶到了这里,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和严肃。年轻的天皇正亲町高高的坐在皇座上,却没有居高临下、大权在握的喜悦,反而战战兢兢的,脸色苍白。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所谓天皇不过是个幌子,是将军大名们让自己的野心合法化的外衣,没有人真的把他当回事,不管是织田信长,还是明智光秀,或者眼前的羽柴秀吉,都是一样的货色。

    这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今天他要封羽柴秀吉为关白,就好像几年前封织田信长为太阁,几个月前封明智光秀为征夷大将军一样。这一切都因为羽柴秀吉在战斗中取得了胜利,掌握了全日本大多数的军队。

    这个像猴子一样瘦小的男人!正亲町仇恨和鄙视的看了一眼背对自己俯视群臣的羽柴秀吉,却感觉到他瘦小的背影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如山一般沉重,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带叛贼明智光秀!”羽柴秀吉高声喝道。

    本应只听天皇差使的近侍高声的将羽柴秀吉的话传递下去。

    殿外传来铁链与石板摩擦发出呛呛声,在两个武士的羁押下,一代枭雄明智光秀缓缓的向大殿走来,战甲已经被扒去,白色的衬衣上血迹斑斑,以往整齐的长发此刻披散下来,只有从发丝中偶尔射出的凌厉的眼芒才能让人感觉到他从前的不凡。

    “羽柴秀吉!你这个卑鄙小人!”明智光秀仿佛要将羽柴秀吉的样子刻在心里一般,咬牙切齿的说道。

    “住口!”数个声音讨好似地的喝道。

    羽柴秀吉微微一笑:“明智光秀,你拥兵自重于本能寺中谋杀织田太阁大人,意欲取而代之甚至觊觎天皇之位,而今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阪本城你众叛亲离被我所擒,你还有何话说。”

    “哈哈哈哈哈”明智光秀仰天长笑:“真是可笑,羽柴秀吉你也配跟我说天道讲报应?如果没有你的暗中谋划,织田信长怎么会只带了一百亲卫便离开老巢几乎不设防的栖身本能寺中?如果没有你的配合我的武士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如神兵天降搬袭击本能寺?如果没有你亲自动手,身在百里之外的我又怎么能杀死织田信长?如今你竟然颠倒黑白,真是可笑!我杀织田信长是为了报弑母之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老匹夫,我的母亲不会被残杀于八上城中。可是你呢?你为的是什么?是为了你的野心!”

    被明智光秀近乎指着鼻子骂,羽柴秀吉一点都不动怒,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

    “明智光秀不要白费力气了,虽然本能寺当日我的军队的确存在战斗行为,但所有人都会认为我谋杀织田太阁的事件并未发生过。因为虽然事件过去仅几个月的时间,但织田太阁的家人却对我很好。如果是我谋杀了织田大人,他的家人为什么还会做出热情接待的事情呢?这是不可理解的。”四百三十年后的名古屋市长河村隆之如果听到羽柴秀吉的这番言论也能找到自己的祖宗了。

    羽柴秀吉招了招手,浓姬搀着四岁大的织田秀信走了过来。羽柴秀吉弯腰单手抱起了织田秀信,另外一只手却揽住了浓姬的腰。而大殿中所有的人包括正亲町天皇都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