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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惊天缓缓挑起火堆中的余烬,漫不经心的道:“树上的朋友,还不肯现身吗?今天可真是热闹,算起来你已经是在下的第六位客人了!”

    大树之上霍然落下一条人影,全身黑色的夜行服饰,连脸上也裹得只剩下双眼睛。那人一言不发,缓缓从背上抽出长剑,动作慢得似乎要让司空惊天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空惊天看得心里暗暗警觉,越是这般喜怒不形于色得人,就越是可怕,然而脸上当然不会露出丝毫的声色。只是淡淡一笑,道:“都是一般得开场白,看了一天,你们都不觉得累吗?”

    黑衣人竟也不恼,一言不发,挺剑便刺。

    这一剑的去势丝毫不快,可司空惊天却打心底里泛起一种无从招架的感觉来,倒不是被对方冷静沉着的气势所震慑,反倒是觉得这一剑之后分明还隐藏着无比凶险的后着。忍不住的下意识退了一步。

    黑衣人的眼中也亮起一丝光芒,显然是看到司空惊天没有茫然出招而微微惊异。

    司空惊天又退一步。此时对方的剑锋已不足自己身前一尺,进退维谷,司空惊天猛一咬牙,左手亮出刀来。对手的眼中泛起一丝因和高手对决而迫切的渴望之色,手风一转,竟改而削至司空惊天的左肩。

    这一招变得如此突兀,也立刻使司空惊天原先拟好的计划落空。从未有人在出剑之后,尚未击中对手之前就已率先改变了自己进攻的招法。因为略有不慎,立刻可能将自己先机轻易的“转赠”给对方;然而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的确是大大的出乎了对方的意外。

    司空惊天的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在这生死的关头,他甚至感到一股接近了死亡的压抑。他就在此时大喝一声,寒刀亦随之而起,幻作滚滚刀影绞向对方的长剑。“当当当当”长剑响起了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司空惊天不可思议的感受着左臂大震的同时,那有若白虹一般锋利的长剑竟也被寒刀铰作七段,只剩下最短的一节握在黑衣人的手里。

    司空惊天再也未料,对方会在刹那间改变招式,骤然变向、加快,如暴风骤雨般的攻了自己七剑!他此刻仍然感到左臂传来的阵阵酸麻。若非寒刀在手,仅此一合就已不知鹿死谁手!司空惊天的心底泛起一丝冷冷的寒意。

    黑衣人竟没有收身而退,望着反而因惊诧而后退了一步的司空惊天,嘴角上终于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意。

    司空惊天忽然间感到自己似乎又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又完全无法清楚的说出那种感觉,但看此人手执断剑,仍怡然无惧的站在那里,就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妥,究竟是什么呢?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就在此刻,黑衣人忽然弃去了手中的断剑,司空惊天的心中像是突然间生出了感应,暗叫一声“不好!”,身形已随之向后掠去。黑衣人右手一伸,闪电般而又准确的伸出中、食二指,夹起刚刚绞向天空旋又掉下的一截剑尖,迅速的向司空惊天扑来。

    那纵越的一势,犹如长河奔逝,万马奔腾,一旦发出就再也难以逆转。人影袭近,司空惊天的心里泛起一种即熟悉而又冷漠的奇妙感觉,生死的一刹来得是如此得迅速,自己竟还无暇举起手中绝世得寒刀!心中的无奈霎时间又化作痛苦的悲哀。

    颈上一凉,黑衣人的剑锋已经贴在了自己的颈上。司空惊天纵有绝世身手,寒刀相傍,也无法预料对方竟然出此奇招,一时间心灰意冷,由衷的叹了口气。

    黑衣人淡淡的道:“能够接我七招已经身手不凡了。”又是淡淡一笑,撤身退却,眨眼间没入林中。

    司空惊天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尚在的寒刀和对方早已离去的身影,如感身在云中梦里,实在不敢相信刚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良久才懂得长叹一声,缓缓转回屋去。同时心中亦掀起翻江倒海的思绪:此人分明志不在寒刀,此番昙花一现倒似乎另有深意,难道是在故意指教我的武功?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技看似大反其道,但也的确不失为出奇制胜的法宝,可是这近乎熟悉的身影,究竟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