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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一阵人仰马翻,林振兴和林爱党一个抱头,一个捧脚,俩人合力把刘三燕抬到床上。

    丁一努努嘴,五百块钱就受不住,接受能力太差了,还不如你姑娘,杠了大半个月人好好的,每天吃嘛嘛香,睡得饱跑得快。

    林红军见爸爸妈妈大哥都走了,转头对上丁一的眼神,跟看到大灰狼的小白兔似的,“嗖”地一下蹿没影了。

    “我有如此可怕吗?”丁一摸摸自己光滑的脸蛋,“我明明时刻保持着微笑的。”

    刘三燕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才幽幽转醒,拉着林振兴手,“振兴,文凤她……”

    “妈,你别操心文凤,谁晓得丁一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她不安好心了。”

    话虽这么说,可林爱党知道,情况应该就是如此。贱丫头在钱方面向来有一说一,文凤欠人五百块钱的事,应该八九不离十。

    怎么都想不通,林文凤要五百块巨款干什么,家里不缺她吃不缺她喝,她到底花在什么地方呀。

    刘三燕挣扎着坐起来,“爱党,你去外面瞧瞧,是不是有个人在打听文凤?”

    林爱党不想去,他心虚,上班时躲在厂里,下班后躲在家里,哪敢出门。可是不去,母亲摆明了不罢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行,我出去看看。”

    他前脚离开,后脚刘三燕对着林振兴哭哭唧唧。

    “振兴,你说文凤捅了什么天大的篓子,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她借五百块钱,瞒得紧紧的,我一点都不晓得……”

    一边自责一边敲打自己的腿,锤得那叫一个用力,直叫林振兴心疼,也打消了心底的那点疑惑,三燕肯定不知情,不是故意瞒他的。

    “三燕,孩子们大了,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咱们做长辈的,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不怪你,你别拿自个儿的身体出气。”

    刘三燕在心底长舒一口气,振兴这关算是勉勉强强过了。文凤你个死丫头,等你回来,看我一巴掌不抽死你。

    林振兴吩咐道,“明天给文凤写信,好好问问到底咋回事。”

    刘三燕脸一僵,她能说她还不晓得林文凤的具体上班位置吗?当时文凤回来的急,走的也急,匆匆留下一句要去镇上当售票员就往外跑。她哭天抢地,又是拽衣服又是拉人,只知道是这下面的哪个镇上,到底哪个镇她忘记问文凤也没提。

    恨恨的骂一声死丫头,看来早就料到会这样,故意不说的。

    偷偷打量林振兴的脸色,虽然他嘴上大度,可是紧紧抿着的嘴角表示他正在生气。

    同床共枕好几年,刘三燕对他的生气的细节可谓知之甚深。以往只有丁一忤逆时,他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到嘴边上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点点头答应道,“嗯。”

    林爱党在外面偷偷摸摸的观察了一圈,半个人影没瞧到,又急匆匆的回家,不敢多晃荡,害怕田柱子找上门。

    丁一惬意的躺在院子里纳凉,手中的大蒲扇摇啊摇,耳边树叶沙沙作响,天上的星星使劲眨巴眨巴,暗中较劲谁更闪亮。

    思绪回到小时候,姥姥总喜欢吃完晚饭后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中,一手给她摇扇,一手指着星星告诉她,“一一呀,你瞧那些星星,它们都在看你呢,你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它们才会喜欢你。”

    回忆往昔温情时光,丁一眼角润润的,抬手擦擦。

    “姥姥,你别担心。我过得很好,我很听话,单位的同事都喜欢我,星星也喜欢我,我一出现,它们都出来陪我了……”

    林爱党进门就看到丁一,忍不住询问,“丁一,你见到那个人了?”

    “哪个?”林文凤的债主丁荣发见过,你的狗腿田柱子也见过。

    心中有鬼,林爱党疑神疑鬼,呐呐的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