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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真额上的青筋暴起……不论凶手是谁,都是摆明了没有把他这个大常国丞相放在眼里!他确实很想把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亦不足惜,可他此刻只能选择忍耐!

    他扫了一眼骊千歌,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二小姐送回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爹爹,映月死的不明不白,你可要查明此事啊!”

    “你给我闭嘴!还嫌府里不够乱吗?国宴在即,朝中本就有一大堆的烂摊子在等我处理,哪里还能分出精力处理这种琐事?”

    苏氏见缝插针,急忙答道,“老爷说的有理,国宴在即,老爷身为大常国丞相自然应该以国事为重。映月虽死得惨,可毕竟也只是个丫头,善后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她转头看向骊千歌,笑得颇为得意,“千歌,你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是被吓病了?还是赶紧找大夫来看看吧!”

    绯雯见局势已彻底倾向苏氏,主子又状态欠佳,久留亦是无用,便开口说道,“老爷,夫人,让我带小姐回去吧,小姐实在是不舒服。”

    骊真挥了挥袖子,也没再难为骊千歌,可苏氏却上前一步拦住了两人。

    “千歌,方才可说过若这幕后主使不是我,你定会亲自登门,向我斟茶道歉,此话可还当真吗?”

    绯雯暗叫不好,苏氏此番是想来个倒打一耙,不羞辱主子一番她如何会收手呢。正当她为难的时候,骊千歌推开了她的手臂,强忍着胃痛站直了身子。

    “母亲,千歌自然说话算数,只是映月是唯一的证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起先在祖母屋内,那老嬷嬷已经承认了你就是主使者,祖母和爹爹也都是听见了的。就算是死无对证,你依旧是最可疑的那个人。千歌倒是想为您尽孝,敬您一杯茶喝,可若是让我道歉,千歌绝不能为!”

    骊千歌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苏氏纵是想找麻烦也是无法。绯雯见苏氏无话可说,便赶紧抓住时机,带着她离开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

    彦儿一直守在屋内,见骊千歌被绯雯搀扶着走进李,脸色也是苍白地可怕,一颗心便瞬间悬了起来。

    “彦儿,别傻愣着,快去请大夫,就说主子的胃痛得厉害,让大夫带些对症的药来!”

    彦儿虽心急,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听绯雯的话,赶紧跑出府去找大夫。

    骊千歌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桌边。

    她方才只是看见了映月血肉模糊的脸,那丫头瞪着一双眼睛,样子实在是可怖。虽说映月和自己并未什么亲密的关系,可毕竟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被苏氏和骊梦虞利用,从宫里辗转到了这相府,又稀里糊涂地卷进这漩涡之中。毒药虽是经了她的手,但她根本毫不知情,救治祖母的心头血也是她给的……

    骊千歌原本答应过,等此事一过便送她出府,再给她些盘缠,让她回老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如今……

    “绯雯,去准备些香烛,我要为映月念诵往生咒,愿她来生能投胎一户好人家,莫要被人平白害了性命!”

    下毒一事因为映月的死而匆忙有了结论。

    骊真不想把事情闹大,又不能不给老夫人一个交代,便处死了那嬷嬷,还赠给映月的家人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

    映月死后的第二日,她住在京城的家人终于赶到,匆忙带走了映月的骨灰。

    骊千歌默默地看着这些事发生,却一直冷眼旁观。绯雯不解,想追问她为何如此轻易地放过苏氏,可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几日过去,院里的气氛一直这样沉重,丝毫不见好转。

    这一日,骊真来到老夫人院中看望。

    彼时正是老夫人服药的时候,自从出了上次的事之后,老夫人便只让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张嬷嬷煎药,彻底杜绝了再发生这种事的可能。

    骊真坐在桌边等着,从进屋之后就闭口不言。

    老夫人也不着急,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半晌才喝完了半碗苦药。

    “这药真是苦。前些天千歌在的时候,总会给我拿些蜜饯来吃,这药也就变甜了。可惜这孩子最近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出来走动。我这做祖母的也真是心疼。”

    骊真搓着手里的玉佩,开口说道,“看来如今母亲对千歌很是看重。”

    “我年纪大了,脑子转不快了,但是眼睛还是好用的。谁对我好,谁想要害我,我心里有数。”

    “母亲……”骊真犹豫地开口说道,“下毒一事儿子只能这样处理,希望母亲能体谅儿子的难处。”

    老夫人抬眼望向骊真,见他面上满是内疚,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指责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