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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媳妇娶进门那在是宴外客,进门之后第一天就是家宴了,说是家宴,基本上霍家五服之内的人都要一网打尽,排场肯定小不了。出席的当然不止霍景之和思宸,霍希贤和函哥都要去,两个生了儿子的姨娘也要跟着,不入席但要在旁边侍侯。

    两人换衣服的时候,霍景之己经传话叫方姨娘和柳月娘了,霍希贤一直跟着老太太住,自然不用去叫。才说了柳大小姐嫁妆的事,柳月娘心情肯定好不了,但这种场面她也不敢乱来。

    方姨娘来的很快,一身妾室的粉色衣衫,也是金钗玉饰,看着十分喜气。柳月娘眼圈红红的,打扮的却是齐整的,脸上却是抹了不少粉,只是她身上的伤心是怎么也压不住。

    霍景之看柳月娘一眼,不由的叹口气,他还是少想了,他只知道柳月娘不敢闹事,却没想到柳月娘的悲伤根本就不知道掩示。这种场合,一般生了儿子的妾室都会跟在主母身边,但像柳月娘这样的,新太太进门头一天妾室就一脸死了娘的表情,旁人看了真不够闹笑话的。

    霍景之便道:“柳姨娘先回屋里歇着,让奶妈抱着函哥跟着就好了。”

    柳月娘一怔,她没想到这种场合霍景之竟然不让她参加,眼泪又掉了下来道:“老爷,我又做错了什么吗?”新太太进门的家宴,一般来说得到太太承认的妾室都会随身侍侯,现在不让她去又是什么意思。

    霍景之砸砸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思宸也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方姨娘高兴一天了,这时候显得就更高兴了,笑着对柳月娘道:“妹妹,这是老爷和太太疼你,不让你过去侍侯是怕你累着了。”

    霍景之看向方姨娘,方姨娘当即闭上嘴退到一边去了,看来今天还真有点得意过头了。

    方姨娘识趣退下了,霍景之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责骂方姨娘,对柳姨娘解释都不知道如何说好,只是再次对柳月娘道:“不用去了,回屋里去就好。”

    “老爷……”柳月娘眼泪越掉越厉害。

    霍景之也不再理会她,衣服换好,二房一行人就出发了,柳月娘只是站着哭却也不敢跟上去,霍景之说不让她跟,强行跟上去那就不是言语阻止了。肯定是新太太跟霍景之说什么了,还有嫁妆的事,嫡妻的嫁妆本来就不关填房的事,弄不好她想自己吞了也不一定。

    思宸看柳月娘那样有点不放心,毕竟要是这时候丢脸了,最难堪的是自己。给旁边的洪妈妈使了个眼色,洪妈妈会意。反正霍景之发话了,那就盯紧她,别让她往外跑就好。

    先去了老太太正房,屋里只有霍宜之和湖阳郡主,连霍希贤都不在,二房众人上前见了礼,思宸心里还有点奇怪,今天是家宴,霍家的女眷们也该来了,还有些老辈的人应该会来霍老太太这里。不过霍三太太不在这里,有可能她去招呼宾客了。

    霍家是个大宗族,现任族长就是霍宜之,可以说整族的人都得看侯府的脸色,霍三太太去招呼也不算失礼,反正宴席又不摆在这里。

    霍老太太瞅了思宸一眼,神情淡淡的,既然不是很喜欢也不是很讨厌,末了只是道:“你们也坐下吧。”

    霍景之和思宸在霍老太太右手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左边坐的霍宜和湖阳郡主。霍老太太向函哥的奶奶招招手,奶妈会意,把函哥抱到霍老太太跟前。霍老太太接过来抱在怀里。

    才一岁多的孩子,出生就跟着柳月娘,跟霍老太太也是没见过几次。现在乍一见生人,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旁边奶妈神情讪讪的,霍老太太神情也显得有几分不耐烦。虽然是自己亲孙子,但二房庶出长子己经快成人了,新太太进门还要生嫡子,庶次子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挥挥手让奶妈把函哥抱走,奶妈连忙抱起函哥,知道霍老太太不喜欢孩子哭,只是函哥哭起来还真不好哄,哄了一会还是放声大哭。奶妈正想着要不要把孩子抱走,湖阳郡主突然道:“你们先到外面侍侯。”

    方姨娘会意,知道这是有事要说,当即行礼退下,屋里的丫头婆子见状也都跟着一起退下了,奶妈抱着函哥走的更快。

    下人们都退下了,湖阳郡主笑着道:“二叔和二婶婶来的正好,我和你大哥正在跟老太太商议立凌哥儿为嫡长子的事,二叔可有什么看法。”所谓立嫡也就是确立一个家族的嫡长子,霍宜之是霍家宗族现任族长,现在立的嫡长子也就是下一任族长。

    其实像这种事情,湖阳郡主和霍宜之商议就好了,就连霍老太太也是告知一声即可。一个宗族的嫡长子相当于皇家的皇太子,要不是湖阳郡主是郡主出身,她都没有发言权,霍宜之做为族长,要召开宗族会议,把长老们都叫来。只是这回立嫡是立大爷凌哥儿,不管是出身还是行事都没有任何争议,宗族会议也成了摆设。

    会特意询问一下霍景之,那是湖阳郡主看的起这个状元小叔,看起来赫赫扬扬的侯爵府,湖阳郡主自己心里有数,这些世家权贵其实早就远离了权利中心。朝廷给钱给房的养着,朝中之事却是慢慢插不上嘴了,真能得重用的还是科举出身的仕子们。霍景之是状元出身,又得圣宠,以后侯府弄不好还要得他照抚。

    霍景之并不算意外,凌哥儿就是家中大爷,虽然他的才能学识都不如他的双胞胎弟弟,但是他是长子,而且为人行事上没有啥大问题,才德能耐方面次点也没什么。便道:“凌哥儿是郡主所出的长子,现也己有了妻室,也是时候立嫡了。”

    霍宜之笑着道:“我和郡主也是这个意思,正在和老太太商议,等把你亲事过了,就正式挑日子开始准备。”像霍家这样的大宗族要立嫡长子,虽然不用像娶亲这样敲锣打鼓,请亲会友闹上几天。但却是事关宗族,仪式准备起来也够麻烦的。而且立嫡之后,就要请旨册封世子了。

    这个话题结束,霍老太太却是想了起来突然问:“怎么不见柳姨娘?”今天这种场合姨娘们是该跟着旁边侍侯。

    “一直哭哭泣泣的,没让她过来。”霍景之说着,又道:“我己经让小厮拿了贴子给柳家送去,衬着我还有空,明天处置柳氏的嫁妆。”

    霍老太太愣了一下,不由的道:“柳姨娘不是说柳氏把嫁妆给她了吗?”

    霍景之不想把中间的误会详细告知霍老太太,霍老太太可不管柳月娘是真笨还是假笨,没有法律效力的破纸,那不叫遗嘱那叫私吞。只是道:“那样的处置并不妥当,柳家败落成那样了,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这么一笔钱,再者本来就没多少,也没必要因此失了脸面。”

    “既然柳氏有话留下,难道还怕柳家那些穷鬼不成。”霍老太太说着,要是柳氏生前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了,这嫁妆留下也是合情合理,就是并不看中柳氏的嫁妆,但既然说留下就是函哥的,哪有往外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