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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夜痕拉起她,紧紧相拥。他一字一字道:“阿凌,你真的自由了。从今以后,你可以不用再见到我了,你想去哪里都随你。”

    叶凌萱第一次用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搂着他,却也是最后一次。

    和我在一起,你变了那么多,你变得这么瘦。薛夜痕,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应该是翱翔九天的龙,你不能为了我抛弃了自己。我走了以后,你要变回原来的样子,变回谁也不能伤害你的样子。答应我。

    河边的风无声地掠过耳畔,带来远处树林里的低声呜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不再存在,所以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长街上人声寂静,人人垂手而立,表情肃穆。漫天纷飞的纸花中,一群人缓缓走来。身着缟素,行走如一群没有生气的木偶。中间几人抬着的,赫然是一个褐色棺木。

    为首的人正是安镇远,只是几日不见,他便苍老了不少。失去爱子的悲痛让他身上的锐气顿减,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安沂南虽莽撞不驯,却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秦蕴面无表情,但一双流干了眼泪的空洞眼神,却已能说明她对丈夫的爱。若不是重华拦住了她,她早已一头撞死在棺木上!安沂南不爱她,她知道,可是她爱他,就够了。

    叶凌萱的手被薛夜痕紧紧地握着,在外人看来他们简直就是一对天作的佳偶。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最后的相处后,便是再无交汇的离别。

    她的泪一直含在眼里,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她从来没有想到,他的手也可以这样温暖,他的气息可以让人如此安心。

    直到看到了安沂南的灵牌,她的泪才如雨下。若不是被薛夜痕拉着,她早已冲进了送葬的队伍。

    薛夜痕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心口一阵尖锐的疼。他不想放开她,不想就这样让她离去。经过了那么多,阿凌,我如何能心甘情愿地放你走?

    叶凌萱道:“求求你,让我再看他一眼,就一眼……”

    薛夜痕道:“现在不是时候,你知道这里埋伏了多少高手吗?”

    “就算是死,我也要见他!”

    薛夜痕的眼眸瞬间黯淡,他轻轻道:“阿凌,再听我最后一次。”

    叶凌萱愣住了,这一次,面对她的无礼,他没有生气,没有威胁,而是低声下气地哀求。她不禁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薛夜痕,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如果你生我的气,如果你现在就离我而去,那么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会那么难过。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有什么事情可做?什么地方可去吗?

    仪仗队在城北的白芒山停下,一个深坑已经挖好,安镇远亲手刻的石碑也被迎到了队伍前面。

    “等等!”正欲下棺之时,众人就见一名紫衣女子发了疯般地向这边冲来,待看清那女子的相貌后,在场的几十人瞬间亮出了兵器。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们让我再见见他!”

    “大胆妖女,你还有什么颜面再到南儿的坟前?南儿分明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又何苦来这里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