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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沂南站在她的身后,虽没有看到他梦寐以求的微笑,但从练冰月的欢欣亦可猜出,那笑容的明亮动人。应如三月桃花灼灼开满枝头,又如五月阳光拂过漫漫山岗。他只一想,便觉满心喜悦。

    又是两日,不知为何,自从星河带来了薛夜痕的话后,她的整个心便安定了许多。虽然他的话里没有任何承诺,可她却已笃信了他会管这件事。

    也是,入了暗月阁,便是他薛家的人,他怎么会允许别人来处置他的人?当初不告诉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要强,认为自己不会在事事都输给他。如今看来,自己的能力终究差的太远。

    五月繁花满树,却已近垂暮之色。风吹来,花瓣纷纷落于她的发梢肩头。她端坐于青石台上,黑发白衣,素雅如一幅清秀山水画,脂粉不染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未愈的苍白,但一双眸子却如这满池春水,粼光闪烁。

    星河刚走,他说他发往阁中的求救信不知为何一封都没有到达阁主手中,但薛夜痕已经知晓事情始末,正筹划攻打黄河十三帮。只是阁主怒气未消,倘若她不带个解释回去,恐怕难逃此劫。

    叶凌萱闻言也只是轻轻挑眉,而后低头望着自己在水面上动荡的倒影,道:“我这一生,总归是多灾多难的,又何妨再多上一劫?”

    星河动了动嘴唇,终是只说了四个字:“你多保重。”

    待星河走了之后,叶凌萱才想起来那张玄烟给她的信还在金鹏王的手里,这可能是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东西了。看来,她必须得亲自去一趟黄河十三帮。如今身上的伤已不大碍事,她只需再挑一把顺手的兵器便可启程。

    刚刚起身,便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是安沂南。他说:“没想到你穿白衣也这么好看,就像这满池的白莲。”

    叶凌萱看了一眼只浮起几片圆叶的池塘,道:“莲花未开,你如何知它好看?”

    安沂南笑道:“因为我的心里,已能想象它绽放时的模样。”

    叶凌萱淡淡道:“可惜你只是看到了它的表象,却没看到它生长在腐烂的淤泥里。”

    安沂南接着道:“出淤泥而不染,这才是其可贵之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沂南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指尖,却被她躲闪。他一笑,道:“我只想告诉你,人生一世,不过浮游一瞬,你又何必要让自己过的不快乐?”

    叶凌萱心头一紧,别过头道:“既然蜉蝣一瞬,那快不快乐又有什么关系?”

    安沂南轻柔道:“我不喜欢看你不快乐。我不喜欢看你在睡梦中依旧不得安宁。我想抚平你的眉头,我想让你像月儿一样。”他从她背后伸出手,附在她的眉目间,道:“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却就这样想让你永远快乐。”

    叶凌萱看到一只手温柔地覆盖在自己的睫毛上,她闭了眼,感觉从掌心传来的温度如一束光柱射向黑暗的心房角落,又如一条河流贯穿她的四肢百骸。许久,她拿开他的手,道:“我叫叶凌萱。”

    安沂南微微一笑,道:“可是神兵山庄的后人,我曾渴望却不得相见的刀术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