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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官匪

    “——你们要想走,万万不能!”一句决然,怔住了所有的人。却见画扇,眼中却含泪,隐隐幽幽,移过身姿,做势扶风态,只道了一句,“嬷嬷,难道,您当真就如此的狠心么?”

    嬷嬷撇批撇嘴角,哼了一声,道:“就因为你是嬷嬷一手带大的,我才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从我手中溜走。”她望着画扇,眼中,尽是精明与计算,却伪装一付和善的笑,似在劝阻,意在画扇回心转意,“我说女儿啊,你还是听嬷嬷一句劝,与这书生断了联系的赶紧,再者,你若为了这书生,而和嬷嬷撕破了脸皮,那双方,也都不好过,你以后的日子,也还成着呢!”言下之意,若非画扇再无价值,她是不可能让画扇和他远走的。

    嬷嬷再望了一眼凌风,眼中此刻,尽是鄙夷,料她所想,竭尽凌风之力,也不可能喝令她将画扇乖乖放走,“除非,他是天皇老子!……”嬷嬷嚣张的道,嘴角的那撇讽刺的笑,却更加的深了。

    天皇老子!

    画扇一凛,赶忙道:“那如果,如果他真的……”

    “——画扇!”凌风似乎,知道画扇接下来的话是什么,生生的制止了她。他知道,画扇想说他曾是皇家之子,如今虽离,但血脉依稀还在。只是画扇不明白,那管血脉,正是他所不想承认的。但是,就算承认,也该从他口中出。

    凌风也是一笑,却在堂上拉开了一张椅子,与那‘嫣红院’的嬷嬷相对而坐。但却只是相坐对望,并无他言。但见凌风,却似没事人一样,端起桌上茶壶,便是自斟了一杯,浅啜一口,却思量久久。

    “如果……”凌风顿了顿,看着对面的嬷嬷,却止住了话。

    “如果什么?”嬷嬷冷冷的笑,轻蔑之至的,道:“如果我不让你们如愿,你还敢烧了我这‘嫣红楼’不成?”嬷嬷的语气之中,虽无挑明,但却也明摆,谅他一个书生,还能怎样?

    “如果真能呢?……”凌风以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口吻,冷冷令道。这感觉,在旁边的画扇看来,却隐隐有着某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堂下之人,之得唯遵,不得抗衡!这就是原本的他么?画扇想着。但毕竟,他身上,流着的,还是皇家的骨血,即使,他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嬷嬷,却在此刻,也似乎是被凌风的这种气势给震慑了住,竟呆滞了许久,平日里那一张花巧的嘴,此刻,却似封上了冰一样,挪也不开来。如此一阵,嬷嬷终于从这震慑中回过神来,却还是不改初衷,道:“普天之下,岂能让你这般强取豪夺!”似是自豪,嬷嬷笑了笑,“别以为老娘是个软脚蟹,在这官府之内,我可也是有靠山的!”

    凌风不语,但却低着头,一字一句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喝住我凌风吗?”他缓缓抬头,道:“今日,你就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你也得答应,否则,你这‘嫣红院’就等着变成一堆废墟吧!”

    “你威胁老娘?”嬷嬷拍案而起。

    却在此时,大堂之上一直紧闭着的大门,被人生生用脚踹了开来。顿时,铁甲兵重,分站两行,却将此时冷清的‘嫣红院’大堂,给分站了个满。饶是画扇,还是嬷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刻,给喝在了当处。只是嬷嬷也是历经欢场多年,什么场面,也能平复而下,过后,便又立刻恢复了神色。

    此时,分站两派的兵甲中间,自门外,两顶八抬大轿,平而稳的落在了‘嫣红院’的门口,自其中一顶下来的,却是那个曾在湖庭之中,为博画扇一笑而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邢良是也!

    然而,那邢良一下轿,却又绕到另一顶轿子边上,居然,居然却是亲自躬身,为其掀开了轿帘,究竟是何许人也,竟劳烦这位国舅之子亲自为其掀帘,可见其身份,非同一般。然而,从那顶八抬轿中,走出来的人,却令凌风大吃了一惊。

    “凌,……羽!”是惊,是愕,何以,凌羽会再度出现在此刻,还是,选择了,在这个时候而来。这不禁令凌风煞费思量。但且不管凌羽是为何来,凌风表面之上,却不似心中那般波涛汹涌,依旧一派平冷宁静。

    凌羽。却在那邢良的身后,进了大堂之中,却在堂中定了定,目锁之处,竟是——凌风!

    笑,一抹轻笑,不含任何情感的笑,洋溢在了凌羽的唇边上,“又见了……”伴着那抹笑,一样的轻道。

    “来来来,……”在旁的邢良,却抵不住这般沉寂,朝着嬷嬷和画扇开口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最近才回京的四皇子,……”

    “四皇子!……”除了画扇早知道他的身份,那嬷嬷在初听这一称谓的时间,不禁大吸了一口气,“你说,……他,他是天子之子!……”

    “那是!”邢良自得道。

    然而在旁一直不说话的凌风,此刻看着凌羽与那邢良,却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义,当年,是他们的母妃毒死了皇后娘娘,自然也是这邢良的亲姑母,如今,他却甘愿与凌羽斯混一处,可见其浪荡形骸,不言自明了。只是令凌风不明白的,却是凌羽。

    就算这邢良诶心没肺,以凌羽之睿智,绝不可能与之仇人一道,大拿是如今,却真的站在了一道,这点,令凌风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凌羽——他想干什么?

    两人,就如此的,对立而站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早在当年,两人隔若天涯,却渴望那个咫尺;如今,两人相望咫尺,却远如天涯。只能徒嗟物是人非罢了!

    死一般的沉寂,任谁也经受不住,然而,最先开口的,却是这里的东家嬷嬷先开了声,“邢公子啊,今日恐怕是费您白跑这一趟了,‘嫣红院’今日不做生意。”

    “哦?”邢良却扬了扬眉,打趣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啊,难得你‘嫣红院’的嬷嬷,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

    “哼……”嬷嬷冷哼了一声,道:“我这‘嫣红院’啊,就怕要开不下去了,……”

    “这是怎么说?”邢良忙忙问。

    “这头牌花魁都想赎身从良了,我还赚什么?”

    闻言,这邢良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在场众人,脸色都是凝重的,只有他,这突兀的笑声,着实令人反感,不想,他却道:“嬷嬷可真是先知啊,就连我今日想来替画扇姑娘赎身的事都知道,不愧是老角色啊!……”

    嬷嬷闻言,却又是一愣,“你……,你也要,要替她赎身?”嬷嬷指着画扇,却眼见邢良,早是吩咐人,抬了几大箱子进来,惊愣在当场。邢良绕着那几个箱子走了半圈,停在了一口箱子边上,道:“若不是凌兄指点……”他指着凌羽,“我还真想不到,把画扇姑娘给赎回家,独自享有!”说罢,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他样子,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如何的了。他打开了其中一口箱子,光灿灿的夺目,顿时耀满了整个屋子。

    “这里是黄金万两,”邢良道:“本公子今日对画扇姑娘,那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