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墨娘支着耳朵听着池塘边的动静。

    午后微风阵阵,虫鸣蝉叫,白羽跟赢果儿的谈话声被盖过去大半,任凭墨娘如何集中精神,却也只惺忪听到几个词儿而已。

    “轩辕剑……”墨娘揉了揉眉心,放弃了听墙角的行为,悄悄离开池塘边上,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回走。

    她隐约听到白羽跟赢果儿说起轩辕剑,想那白羽是过来找赢果儿确认这轩辕剑的真正主人是谁的。想起前几日神女命丧神武军手里,墨娘心头掠过一丝烦躁,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你要去哪?”

    耳边传来男子碎玉般的声音,还不待墨娘止住脚步,自己已经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胸膛之上。

    “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白羽好笑的低头看着揉着鼻子的墨娘,眼中情丝缠绕,好似一碗酿了千年的烈酒:“鼻子撞疼了?”

    墨娘点了点头,视线落在白羽胸前的那枚墨玉质地的老虎窗帘扣子上,有些怔忡:“你这扣子上怎么会有我的一抹灵识?”

    话音一落,白羽脸色古怪了起来,自己这么多年便是靠着这枚小小的扣子上那墨娘的一抹灵识以解相思,墨娘竟然连扣子的存在都忘记了?

    “我想起了。”墨娘伸手摸了摸那枚墨玉扣子:“这是我离开咸阳去辽东之前,亲自送给你父亲的,让他遇到什么要紧的事,可以捏碎玉扣传讯给我,怎么他竟把这个扣子送给你了?”

    白羽没回答墨娘的问题。而是伸手覆住墨娘一头青丝。

    “你既然已回咸阳了,为何不回武安君府?”白羽压住自己眼底的苦涩。夫妻两人已经三十年未见,白羽有无数的话想跟墨娘说:“墨娘。择星楼里,你的位置一直留着。”

    “呃……”墨娘摇了摇头:“我不回去了。”

    闻言,白羽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眼中光线瞬间暗淡了下去。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按耐住心底一浪胜过一浪的怒意,白羽的声音越发飘忽了起来。

    “我不回去了。”墨娘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手脚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我们两个的情分早在三十年前。我将云珠溶进身体之后便结束了。”

    看着白羽身上魔气越发汹涌澎湃,墨娘知道白羽生气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口处隐隐传来钝钝的痛。

    墨娘知道在自己将云珠融入体内后,已经注定无法再与白羽做夫妻了。要知道武安君跟白羽俱都是逆天而生之人,是天道一族必须铲除的人。这三十年来,墨娘越来越清楚的感觉到,云珠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自己的情绪跟行为。若是自己重新回到了武安君府邸,跟白羽同床共枕。也许某天半夜起来,看着身边的白羽,自己会神思恍惚,一刀刺穿白羽的心脏。

    墨娘可不想做一个弑杀夫君的悲情人物。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白羽死掉。

    “为什么?”白羽一手抓住了墨娘的胳膊,手上的力气之大。墨娘能听到自己骨头被攥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什么为什么?”胳膊的疼痛让墨娘烦躁了起来,她用尽力气想从白羽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却发现任她如何动作,即使是用灵力冲击。到了白羽那里依然如牛入泥海般不起丝毫波澜。

    这短短三十年,白羽的修为进境如此之大,连墨娘都无法看清楚白羽修炼到了何种境界了。

    “你放开我。”墨娘气结,一掌朝着白羽劈了过去。

    于此同时,在荷花塘畔的青石桌子旁,赢果儿脸色阴的好似能滴下水来。

    “长公主,神女依然没有消息传过来,但立在神女殿的生魂石没有碎,想来神女还活着。”赢果儿的侍女侧立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赢果儿。

    “嗯,活着就好。”赢果儿幽幽叹了口气:“白羽哥哥这次回来,我越发看不明白他了。”

    侍女默然。

    “这都不重要。”赢果儿长吁出一口气:“最让我生气的是,白羽哥哥回来了之后,那墨娘居然也跟着回来了,我跟白羽哥哥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居然就被墨娘勾引跑了。”

    “他们必经曾经是夫妻吧。”侍女垂头。

    赢果儿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天旬公子还在召天门吧。”

    “是,天旬公子顶替了三长老的位置,正在暗暗筛选蓬莱阁新弟子中合乎规格的人。”

    “嗯。”赢果儿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天旬看起来对那墨娘有些意思,你去把天旬引到白羽哥哥跟墨娘见面的地方去,搅一搅局。”

    “好。”那侍女领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