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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乌高挂,晨雾早已散去,磅礴的渭水此刻安静的如蚕丝带子,在阳光下九曲蜿蜒碎了一河金光。

    墨娘高高坐在树上,附身就能看见那停坐在渭水河岸的两人,自己的未来夫君白羽跟秦国公主赢果儿。

    赢果儿静坐抚琴,琴声叮咚,一曲相思调,在这渭水河边迤逦悠扬。白羽则斜斜坐在赢果儿身侧,手持酒樽,眼神飘忽,似是沉淀在了琴声中。

    这画面美的让墨娘眼睛直冒火,尤其是一曲终了的时候,赢果儿低头一笑,白羽伸手摸了摸赢果儿的头,那亲昵的动作,自然的好似做过了千百遍。

    “白哥哥,跟果儿合一曲吧。”赢果儿从袖筒子里拿出一管碧萧:“果儿好久没没有听白哥哥吹奏过了。”

    “你还留着这管萧。”白羽伸手接过了萧,笑了出来:“这么多年,果儿竟还跟小时候一样。”

    看着树下两人,墨娘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阳光刺眼,那阳光下的两人明媚又美好,却只有她自己躲在树冠的阴影中,跟那耀眼处遥不可及。墨娘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嵌入身侧的树皮中,豆子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墨娘任由泪水珠子般的低落,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河边的俩人:“他们自小在一起,这感情应该更像是兄妹吧。”

    “是兄妹之情么?“墨娘手指收缩扣下一块树皮来,周延说的话又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兄妹有谈婚论嫁的么……”

    擦干眼泪,墨娘一个轻身跳下树,朝着远离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墨娘一下树,白羽就听到了动静,抬眼朝那处看了去,只看见一道落寞寂寥的背影。

    “不去追么?”赢果儿轻轻叹了口气。

    风吹着墨娘衣袂翻飞,看着那抹翩然欲仙,却越离越远的背影,白羽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手中的碧萧跌落在地上:“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怎么知道。”赢果儿伸手捡起了落在尘土中的萧,眼中闪现出一丝不悦。

    “你会不知道?”白羽无奈的看了赢果儿一眼:“你是神女的入室弟子,神识可以覆盖整个咸阳城,你会不知道墨娘什么时候来的?”

    赢果儿委屈的拉了拉白羽的衣角,嘴角的笑意也淡下去不少:“你怀疑我?你莫忘了你那墨娘也是修道中人,她能避开我的神识,有什么奇怪的。”

    白羽皱了皱眉头,拿不住赢果儿说的是真是假,只得叹了一口气:“果儿,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过去?”赢果儿轻笑出声,美目流转:“那有你想的那般简单,你可知道这次让你回咸阳成亲,是谁的意思?”

    白羽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回咸阳成亲自然是我父亲的意思了。”

    “不。”赢果儿摇了摇头:“不是你父亲的意思,而是我父王的意思。”

    “你父王?是王上的意思?”白羽笑了起来:“王难道是想亲眼看着我成亲么?”

    “你笑什么。”赢果儿翻了个白眼,无力的叹了口气:“白哥哥,你行军打仗是一流,这朝堂政治却一窍不通。”

    白羽听了赢果儿这番话也没生气,反倒笑着看着赢果儿:“十多年前你便这么说我,可像我这样又有什么不好?武官的本职本来就是行军打仗。”

    赢果儿觉得跟白羽说话还是直接点比较好,便竹筒倒豆子的说开了:“白哥哥,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婚约为何取消了?”

    “记得。”白羽伸手摸着一旁摆着的瑶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因为你被神女看中,要安心修炼,不能俗务缠身。”

    “白哥哥……”赢果儿扯住了白羽的一边袖子:“那只的托词,其实是我父王他是不愿武安君府跟修道之人产生任何联系。”赢果儿顿了顿,见白羽在认真听她说,不禁放下心来,她太了解白羽了,这人看似深沉有城府,实则简单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