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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荷依旧在我怀里嘤嘤哭泣,我能明白她的无助,绝望,还有失望,我都能够深深的体会,就像曾经的我。远在异国他乡,经历了生死。可是那时候只有我自己,没有人会同情我,没有人会帮助我。所以我不能让今天的桂荷也像曾经的我一样。

    “思凝,可是我不像你,你在学校里还有你同乡,你的同学,他们对你都那么好,你的家庭条件也比我强,我呢?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我的父母,他们老老实实一辈子,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又怎么能把这事跟他们说。”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悲怆的说。

    “桂荷,你相信我!别怕,你听我跟你说。”我蹲下去,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如果相信我,就听我的。这件事对王巷和谚语是不能瞒,也瞒不住的,我们四人能够在一个寝室,这是天大的缘分,我们就是一家人,所以必须告诉她们。王巷虽然平时叽叽喳喳,但是她人心不坏,只是性格太突出了。还有谚语你是知道的,她几乎就是我们寝室的主心骨,顶梁柱。我们四人齐心,所以一定保你平安。你觉得呢?”

    桂荷只是哭,我都不知道我说的话她有没有听,她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值花季,却被自己最爱的男孩子摆了一道,她怎么能不痛心疾首,怎么能够不害怕呢!她没有主意这是很正常的。

    “对我说的意见不赞同吗?”我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的问。

    她摇头,然后抹了抹眼泪说:“我相信你,也相信她们。但是除了你们三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我很担心她的身体,可是面早已凉透了,“还想不想吃东西,面凉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别的吧!”

    她只是摇头说:“我想睡会!”

    “那等一下她们回来,我会跟她们商量下。尽快帮你联系医生!”

    她点点头,便上床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开始重新思考两性之间交往的意义。我们都以为青春年少时的爱是最美好的,最纯粹的,可是现在看来,哪有什么纯爱这种东西存在,它掺了那么多杂质,谎言,背叛,利益,甚至欲望,我们该怎么去提取纯这种东西。想想真是可笑!

    男人可笑,女人同样可笑!

    桂荷有没有睡熟我不知道,但是我却能真真切切的听到她每一声叹息,那长长的哀叹生,让人心生悲凉。

    谚语哼着小曲推门进来,看上去高兴的很,想必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小宋宋,我回来了!”她过来拍了我一巴掌,然后躲到一边,根我玩起了猫猫!

    我无动于衷。小宋宋是谚语对我的昵称,但是极少这样喊,除非特别开心的时候。

    “怎么了?看上去兴致不高嘛!”她过来端详着我!“跟你说哦,我今天跟沈良出去看电影了,昨天晚上跟他约的,我以为他不会答应,可是没想到,今天早上他竟然给我打电话了。”谚语掩饰不住的兴奋状。

    “王巷呢?”我问。

    “她啊,估计又和她的上官大公子约会呢吧!”

    我没有告诉谚语我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自然她也就不知道王巷和上官其实只是做了一场戏给我看。

    谚语话音刚落,王巷就推门进来了。瞪着大眼睛在我们身上贼溜溜的审视了一圈,然后笑嘻嘻的说:“你们是不是在谈论我啊?”

    这人一定是长了一双兔子耳朵,简直就是成精了!谚语说:“那你说说我猜的对不对,你又去约会了!”

    “对是对,不过只对一半!”她打开水杯,大口了灌了几口水说:“但是我要宣布一件事,从今天起,本姑娘又恢复单身了。要不要举杯庆祝一下?”

    我想到了。

    吴谚语过去抢过她的水杯,“外面那么冷,回来还喝凉水,你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王巷吐吐舌头不做声。

    谚语又撇撇嘴,故嘲讽她说:“看来你这次陷的不深嘛,要不然怎么没像上次一样,哭天抢地,捶胸顿足的!”

    王巷也无奈的笑笑,“不是我不想陷进去,是他不给我机会,有句话怎么讲来着‘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我对她掏心掏肺,他却有着自己深谋远虑。不过....”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必须阻止她,现在有比她们谈情说爱更重要的事情。

    “你们坐”我打断王巷:“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我义正言辞,剑容屏气。可能看到我严肃的脸,她们也会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怎么了?”谚语问:“刚一进来就看你情绪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桂荷还在床上躺着,如何珍惜斟酌用词,用什么样的语气,都很重要。但是这件事必须由我开口,让桂荷说,这等于凌迟她那最后一点自尊。

    “我能相信你们吗?”我说。

    她们相视一愣,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当然!”

    “拿什么保证!”我又问。

    “宋思凝,你到底怎么了,说啊!我们虽然只相处了几个月,但是在你心里我和谚语是那种嘴跟棉裤腰一样松的人吗?你既然不相信,那就一个字不说,如果相信,那就别婆婆妈妈,支支吾吾的,到底什么事情?在这跟我们装什么严肃!”

    王巷急了,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顿。

    “就是,快说吧!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解决!”吴谚语抓住我的手:“别看平日里大家似乎并不怎么亲近,可是出了事情,我们不帮你,还有谁能帮你呢?”

    “不是我!”我小声说,我把声音尽量压低,同时也示意她们小点声。

    我指指正在床上躺着的桂荷说:“是桂荷!”

    “桂荷怎么了?”她们看着我问。

    我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她们看完大呼:“怎么可能?不会搞错了吧!桂荷啊,怎么会是啊这事。”

    “没错。”我说。

    “怪不得呢。最近我发现她总是怪怪的。脸色也不好,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谚语看着桂荷说。

    “我x,这男人没他妈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我们女孩子,一个个的都那么无情无义。桂荷也是,怎么会那么傻,这男人的话只能信十之一二,或者一点都不能信。”王巷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嘘”,我示意王巷别太激动,“现在不是替桂荷打抱不平的时候,那个男孩子不是人,连个电话问候都没有,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帮她度过这个难关。这件事除了我们四个人,谁都不能知道,桂荷现在才大一,又是农村人,她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这事我们只能悄悄办,学校附近的医院我们是不能去的,我们要去市里的大一点的医院,一方面避免接触熟人,另一方面也为桂荷的身体着想。”我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我同意!”谚语说:“这样,明天是周日,我们一大早就去,先跟医生预约手术时间。”

    “还有,明天我去买个小一点的电饭锅,等桂荷手术完了,我们好给她做点可口的饭菜虽然我不懂的太多,可是听我妈说,小月子也特别重要,什么不能着凉不能用冷水,得吃有营养的东西!”王巷补充!

    我猜测的没错,她们都是心地善良,打抱不平的侠女,倘若桂荷的男朋友此刻就在眼前的话,那他一定不回好过!

    隐约中听到了隐忍的呜咽,我们纷纷寻找这哭声的来源。最后看到桂荷身上的被子不停的颤动,我才知道,我们的话她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借口罢了。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看,并没有上去安慰她。我们还像平日里一样,假装开心,假装打闹,我们不想给她压力,不想让她记住这份情,更不想她因为我们的施以援手,日后便不把我们当做朋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晚上的时候,我给宋校长打了电话,除了必要的问候,就是聊聊家常理短,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想让宋校长给我寄点钱。

    “要多少?”宋校长问。

    其实我哪里知道会用多少,我的卡里还有两千块,但是我不知道够不够。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

    “怎么,你出什么事情了吗?”宋校长担心的问。

    “没没没。”我赶紧解释:“就是寝室有个同学,生病了,她家有些困难。我们寝室的人都想帮帮她!”

    “哦!那爸爸再给打三千块吧!也快寒假了,回来的车票也要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