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在我滔滔不绝的叙述中,右判官奋笔疾书,铺满整张桌子的宣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内容,很快就写不下来了,他面色微变,急忙摆手让我停下来,“行了,先说到这里,左鬼首你先带他下去,等会再招他来问话。”

    立在一旁的左鬼首微微对我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离开没多久,大判官便手托一枚黝黑深沉的鬼玺走上了大殿,右判官纳头便拜,“恭迎大判官驾临。”

    大判官挥挥手让他起来,问道,“问话怎么样了?上面对龙鳌现世这件事很重视。”

    “询问还算顺利,都记录了下来。”左判官起身,双手捧起宣纸恭恭敬敬的交给了大判官。

    大判官轻描淡写的往宣纸上扫了一眼,也没有细看内容,接过来盖上玺印,卷成一团,去往上面交差了。

    没多久,大判官去而复返,模样与之前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张脸阴沉如水,目光凶狠的要吃人,他逮住右判官就是一通大骂。

    “你记录的都是啥玩意?有一句是有用的吗?害我白白被总判官训斥一顿,要是这宣纸上的内容,递呈给了十常使,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右判官不明就里,唯唯诺诺道,“可是,他就是这么说的啊。”

    “你还强词夺理。”大判官肝火大动,重重拍响桌子,指着宣纸上的内容,逐条去讯问右判官。

    “我们先说第一条,你问他是如何到眉渠山的,他说是走着去的,这不是废话吗?不走着去,还能飞着去!”

    “是啊是啊,他凡人一个,肯定不会飞。”

    “你还说。”被大判官拿眼一瞪,右判官再不敢吱声,老老实实挨着训斥。

    “我们再来说第二条,你问他龙鳌身上的阵眼是如何破的,他说是看着破的,这tm的不又是一句废话吗?”大判官从未像今天这么气愤过,直接爆了粗口。

    “再说第三条,他说临走前踹了龙鳌一脚,你自己用脑子想想,龙鳌那么大,他上的去吗?”

    “还有第四条,你问他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上面写的又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啊,又是产房啊,又是哺乳,又是偷鸡摸狗的,统统是废话连篇!废话连篇你知道吗!”大判官越说越气,用宣纸卷成的纸筒,狠狠去砸右判官的脑袋。

    右判官承受着谩骂和怒火,丝毫不敢反抗,直到大判官气消了少许,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可,可大判官您临走前不是交代我,要一字不漏的把他说的话都记下来吗?”

    “那也不能什么都记吧?偷看女孩洗澡你也记?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是不是判官坐久了,脑袋都生锈了,要不要把你打回人间,重读一回书?”

    右判官慌里慌张跪下,求饶道,“请大判官网开一面。”

    “行了行了,起来吧。”大判官目光不忿,念叨道,“八成是这小子耍我们呢,对了,他有没有离开?”

    右判官急忙摇头,“没有,我让左鬼首带他下去休息了。”

    “你去把他找过来,我亲自询问!”

    右判官找到我时,我正在地狱四处游荡,观赏风景呢,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叹,“瞧这一座座宫殿破损的,那十几名鬼差是在搬运尸体吗?嘿嘿,还是我家白无常有本事,真的是把地狱闹了个天翻地覆,生犬不宁,只可惜,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地府,却见不到她,对了。”我抬头看向了一旁迎合着我的左鬼首,问道,“我家白无常怎么样了?”

    你家白无常?

    白无常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

    他早就对我之前的大放厥词,指手画脚生出异样情绪,此刻听到我发问,愣了愣才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白无常大阴司啊,她好的很,好的很。”

    “有多好?”

    “威风凛凛,威风凛凛。”他把不久前白无常大战十几名阴司的庞大场面讲述了一遍,脸上生出敬仰和回味。

    “那是。”我砸了砸嘴巴,“我家白无常天下无敌,敢和她作对,纯粹是找死。”

    说着说着,我心中涌出一些苦涩,白无常现在虽威风,但好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地狱大能不会放任她胡来的,此时不管她,是在相互博弈,看十殿阎罗和古氏家族谁先沉不住气,是扩大战争规模,在地狱爆发出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还是偃旗息鼓,就此罢手。

    而不管是那一种结局,白无常最后都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地狱大能就这么不管不顾,放任白无常胡来?”我故意问向了左鬼首,想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左鬼首道,“上面下令,不让多管,具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