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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牛脸上不禁浮出一抹轻蔑和恼怒之色,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会算时间。”

    从堂屋中走出来的人自然就是我。

    我拍了拍嘴打出了一个哈欠,也没理会张大牛恶劣的神情和言语,淡淡的问道,“事情办完了?”

    张大牛此刻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可恶,更讨厌的人了。

    骗吃骗喝,躲在屋子里睡觉不出来帮忙也就算了,自己以命相搏,经过一番恶战才将邪祟铲灭,他还用那副神情,那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满地尸体,自己眼瞎不会看啊。

    张大牛顿时有种想冲上去,狠狠给他俩巴掌的冲动,但他最终还是忍下了心中的火气,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满院落的尸体不见了,那身破烂的衣裳也不见了,整个地面干干净净的,偶有积雪,仿佛适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微微有些讶异,却又很快恢复了镇定,发出一声冷哼,“你倒是挺会算时间,邪祟都被我打跑了才敢出来。”

    “你确定事情真的办完了,邪祟彻底被你消灭干净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张大牛眉毛一拧,脸色不善。

    “障眼法看不出来?要你命的那个人还没现身呢!”

    张大牛慢慢收拢了几分火气,神色变幻着,沉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别卖关子了,一句话说完。”

    “半个月前你杀猪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张大牛被我说的一愣,但细细回想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

    我不等他开口问些什么,继续说道,“一个星期前你是不是做了场梦,梦见你家的房子着火了?”

    张大牛又是一愣,接着满脸震惊,支吾道,“你,你怎么知道?”

    “那不是梦,你家的房子真着火了,你的老婆孩子全都被大火烧死了,只有你没死。”

    宛如惊天霹雳。

    张大牛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再也没有了丝毫脾气,过了大半响,他才神色仓惶道,“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我老婆孩子没死,就在屋子里睡觉呢!”

    不顾我的劝阻,张大牛疯了一样冲进了堂屋,接着一脚踹开了里屋的大门。

    他的两个孩子睡在一头,他的媳妇睡在另一头。

    听到踹门声后,都被惊醒了。

    只是当他们爬出被窝,用一种茫然的神色看着张大牛时。

    张大牛骇然发现,他们的身体竟隐隐有些透明,竟只是几道微弱不堪的魂魄。

    甚至张大牛手中的杀猪刀突然发出嗡鸣声,释放出杀气来,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吓得面如土色,紧紧依偎着抱成一团,在瑟瑟发抖。

    “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张大牛发出不甘,愤怒的咆哮声。

    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你,节哀顺变。”我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后。

    张大牛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身形都佝偻下去。

    他足足发泄了有十多分钟,才慢慢止住了哭声,用一种近乎质疑般的眼神瞪着我,嘶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来到你家里才知道的。这里有一股很重的怨气,有一股木头焚烧的难闻气味,而你的妻儿早在几天前便被大火烧死了,源于你梦中的一把大火。”

    “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吗?”

    张大牛没有言语,但从他紧张不安的等待,可以看出他比谁都想要知道。

    “你的事情还没完,今晚只是告一段落,明天还会有邪祟冲进你院子里,而那时就不是你能抵挡的了。”我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你的魂,是你的魂在害你!”

    张大牛傻掉一般,满目的不可思议,他重复着我的话,“魂?是我的魂在害我?”

    “听说过李代桃僵,移形换位吗?”

    “李代桃僵,移形换位?”张大牛越发不解。

    这与他妻儿的死,与邪祟扯得上关系吗?

    为什么作祟的是自己的魂?

    “还记得我刚才问你,在前一段日子杀猪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手指了吗?”

    张大牛木讷般点了点头,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那头猪生前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一头恶猪?是不是特别凶,要五六个人才能按的住?放血后推进开水里剃毛的时候,是不是还挣扎着从大锅里窜出来,还能跑?”

    这些都是张大牛的亲身经历,不过现在成了那脑海中的一段记忆,小女孩有窥视别人秘密的能力,我自然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

    “是,是啊。”见我说的一字不差,将当时的场景彻底还原了出来,就是因为那头恶猪的挣扎,自己才不小心被刀划破手指的,还有几滴血滴在了猪身上,但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没有理会他的神情变化,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头猪很恶,要么生前吃了很恶的东西,要么就是机缘巧合下成精了。”

    “凡是动物,皆有灵魂,那头猪恶念太盛,死也不愿意放过你,就上了你的身,生生吃掉了你的魂,他本来的最终目的,是要害死你的,但因为你身上那把杀猪刀杀意太浓,又整天刀不离身,他没有下手的机会,便在你的梦中做起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