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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身后混乱的鸣笛声渐渐消失,超跑把我们追丢后,我才和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路上我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就不痛快了,嚷嚷道,“你拽着我跑什么?”

    “不跑还等什么,你想被车行的人抓回去啊。”

    “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抓回去?”

    “钱。”黑无常解释道,“我给他们的钱是假钱,那些钱是我用法力变化出来的,最多只能撑一个小时,就会现出原形,他们发现数着的钱忽然变成了冥币,肯定要把我们抓回去。”

    “为什么你不早说?”

    “说了。”黑无常一脸尴尬道,“可当时你只顾着装逼,根本没有理我。”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租车行事后的报复我倒是不怕。

    刚才逼装的有点大,自己的照片都被人拍去了,很难保证我明天不上头条啊。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照片我做了手脚,洗出来后就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影像,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我这才放心。

    但却万万没有想到。

    就因为照片被黑无常做了手脚,闹出了更大的动静。

    第二天,报纸的头条这样写道。

    本市最大的一家租车行,昨晚遇到两名神秘人的大量租车,据租车行的工作人员称,他们当时收到的租金经查验过,是百分之一百的真钞,但过了一个小时后,现金就变成了一堆冥币,而他们却记不清两名神秘人的样貌了,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另据群众反映,有人在昨晚见到了这两名神秘人,并拍下了他们的照片,但照片洗出后,只剩下了一团模糊的身影,目击者同样也记不清两名神秘人长什么样子了。

    关键问题来了。

    这两名神秘人到底是谁?

    是正常的人类,还是人们畏惧的鬼魂呢?

    这条报道一处,整个市区的居民就炸开了锅。

    虽然最后报道被收回,报社也出面澄清报道不实,但难以平息人们心中早已蔓延开来的恐惧。

    黑无常无意中帮我扬了名,虽然人们并不知道我是谁。

    现在我拉着她朝地狱酒吧的入口走去,只为了人生第一次装这么大的逼而庆祝一下。

    黑无常却扭扭捏捏的不太好意思进。

    我奇怪道,“这地狱酒吧就是你们地府开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姐姐不让我去酒吧,说这里面都是坏人,怕我跟着学坏了。”

    真是笑掉大牙,活了几千年的黑无常,还不如我这个新人,竟连一次酒吧都没去过。

    我抓紧她的手,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跟着我一起,我带你进去开开眼。”

    径直向身前的咖啡厅走去,却没有从正门进去,直接撞上了立起的墙壁。

    墙壁朝两边撕裂着现出一道灯火昏暗的通道,通道结束后,我和黑无常就进入了灯火辉煌的地狱酒吧。

    耳边是喧嚣的音乐,身前是手舞足蹈的“人群”,在酒吧正中央的偌大舞台上,立着一根笔直的钢管,几个辣妹在钢管上扭动出一个个极限的舞姿,诠释着什么才是终极钢管舞。

    我把黑无常安置在一个空的座位上,去吧台点了两杯地狱烈焰酒,酒杯中升腾燃烧着的金黄色火焰,吸入腹中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奇异感受。

    只是等我端着两杯酒返回来时,黑无常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围在了中间,毛手毛脚的在她身上摸索着,发出令人恶心的猥琐笑声。

    我有些奇怪,黑无常为什么不反抗,一动不动的坐着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我疾走了过去,重重拍了拍一个大汉的肩膀。

    还没等我开口,大汉便回过头来,狰狞的长相生生吓得我把下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有着比常人宽几倍的额头,铜铃似的眼睛怒瞪着,瞳孔被翻到眼外,鼻子塌陷着几乎与脸贴到了一处,嘴巴格外的大,几乎能吞下一个人的脑袋。

    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发出威胁的咆哮声,“你干什么?”

    我的喉咙滚动着,脸上无比艰难的挤出一丝的笑容,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么丑,就别学着人家把妹了吧。”

    “你说什么?”声音骤然高了一个八度,一把将我手中的酒杯打落在地,扣住了我的喉咙,炭烧过一样的胳膊散发出高温,还有丝缕的黑烟从胳膊上往外冒。

    我顿时不能呼吸,身前的肌肤也在高温的灼烧下变得滚烫一片。

    他低下头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我,“小子,你敢把你刚才的那句话再说一遍吗?”

    我的舌尖打着卷,喉咙一上一下的抽动着,含糊的说不清一句话,但我还是咬着牙把适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道,“那么丑,就不要学人家来泡妞了,回家草你的右手去吧!”

    我承认,大汉凶神恶煞的长相把我吓的不轻,之所以有胆量辱骂他,是因为黑无常在场,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黑无常腾地站起,神色阴狠下去,终于被激怒。

    却在她出手前,大汉早一步把我放下,一动不动的站着,看向前方,神色变得恭敬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身前不远处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层迷雾,有一个长相清秀,皮肤白净的男子慢慢在迷雾中现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