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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婶还没明白玉篱的话来,玉篱匆匆出门去。

    玉篱听了婆婆的话,心里又悲又怒。出了门,走一歇,跑一歇,径直去找程嫂子,问程嫂子是不是头天晚上看见了什么。

    程嫂子懵懵懂懂,刚起床的样子,见着玉篱大吃一惊。

    “他们动手这么快?”

    听到这话,玉篱眼神一暗。

    “嫂子,是我有眼无珠,把您的好意当成了驴肝肺!您别跟我计较!......”

    程嫂子也是个有趣的人。以往跟玉家水火不容,如今倒变了个人。

    她伸手止住玉篱的话,

    “我说话不讲究,可还没到黑心烂肝的地步!家里没个能撑起的男人,那苦,我懂!”

    玉篱一个劲儿点头。

    程嫂子瞟瞟屋里,将玉篱拉到墙角。

    “昨儿个天将黑,我在田里就看见个人影在白鹭滩口子上晃过。要是别人她还不在意,可见那高高瘦瘦的身形,很像大飞......”

    瞟眼玉篱,

    “大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咱村的人背地里都知道。所以,我才跟你多句嘴......”

    玉篱连声谢过程嫂子出来,在空荡荡的大路上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往白鹭滩跑去。

    白婶这里,等了半天没见玉篱回来,急急忙忙去把张镇喊起床。两人一起出门才找到村南口,就看见白鹭滩上浓烟滚滚......

    到了十月,此起彼伏的打谷机声音又响起。

    往年,王家村的人到了这时节,都喜欢拐到白鹭滩。在王凤羽母子那片望不到头的高笋里顺上两个回家做菜,反正母子俩从来不说。

    今年,却无论大人小孩儿,老远就绕道走开,离白鹭滩越远越好。

    只因为,白鹭滩有鬼......

    提起这话的人是村里泼皮程宏林的老婆,程嫂子。传得活灵活现,说是那天擦黑的时候亲眼看见白鹭滩上起了几点鬼火。她自个儿还将信将疑。到了第二天,白鹭滩上莫名其妙起了火,玉篱养的大狗吓得半死不活不说,王家的房子也差点儿就烧光烧尽。

    刚开始,村里的人还不尽信。直到后来,又有几伙人在白鹭滩见着那些吓人的东西,有鬼的传言才彻底坐实。

    这样一来,玉家和王家人走在村里。众人更是敬而远之。

    至于玉篱,在娘家的时候,先是玉篱爸,后是玉篱自个儿;再后来,她嫁到王家,王凤羽遭殃。她住到白鹭滩,白鹭滩闹鬼。

    玉篱走在村子里,村里人看她的眼光比起当年高考落榜,复杂中多了丝莫名的畏惧。

    收完稻谷,白婶再坐不住,跟玉篱商量好了,请陈钢抽空送自己去净峦山烧香。

    一说起来,不止玉篱妈,王七婶。双平。静茹几个,就连夏彩都吵着要一起去看看。一大早,邓立明一辆,陈钢一辆。众人也不管是拉货,还是拉人的车,收拾好,热热闹闹一起往净峦山出发。

    到了庙里,邓立明和陈钢两个被长辈们也去喊去拜菩萨,双平抱了安安跟玉篱,静茹和夏彩几个年轻女子坐在一处。夏彩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说是很久没这么进过寺庙。玉篱却双手扶着装了香火的背篓,一言不发靠在廊柱上。

    双平抬眼看看大殿里闭目虔诚的玉篱妈她们,对着玉篱笑,

    “有了你这大手笔,日子该清净多了。你咋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这样,连带玉婶和你婆婆也没好脸色。”

    玉篱瞪眼双平,夏彩已经把话接过去。

    “她就这样,天大的喜事顶多抿抿嘴,再顶多,就是捂捂嘴!”

    静茹和双平扑哧一笑。

    “小夏没说错!你看你,家里大棚能赚钱,自己收货更能挣钱。现在又让那伙儿坏了心肝的人吃了瘪。事事顺心,你就不能笑笑?”

    双平说。

    静茹瞥眼双平,

    “还有件最重要的,凤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