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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恰逢上元节,东宫早已挂上一盏盏新灯笼,拂衣仰着头打量这些印着花色灯笼的模样,白子乔在她身后轻笑,“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看天门街的花灯?”

    她早就听说,在这慕渊国最繁华的地方便是京都天门,许多外商不远千里慕名而来。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乌云层叠压得极低,仿佛闷着一场大雪。

    白子乔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件缨红色斗篷,帽沿处是洁白裘毛,柔软细腻,拂衣恰巧穿着白色纱衣,披上斗篷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这一夜天门街上,除了过往的人,便属花灯最多,星星点点连成一线,将夜空点缀得绚烂迷离。

    拂衣肆意乱窜,流动于纷纷攘攘的人群中,伸手去提起一盏又一盏灯,摸过之后又嬉笑着放回原处,她戴着帽子,将额头遮去大半,烛光不断晃过她的脸,映着她晶亮的眸子和冻得发红的鼻尖。

    白子乔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花灯上,颀长高挺的身姿让他纵使立于人群中,也能清楚观望到周围一切,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一片片人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拂衣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个子小巧的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原来停驻的那盏花灯前。

    穿过半条天门街,一座不高的阁楼前缀满七彩花灯,围绕了整条街最多的人。

    拂衣痴痴地停在最中间。

    那是一盏五角花灯,乍一看花色并不突出和显眼,不过是烛光因灯上红梅而略显微红,不同于其他花灯的昏黄。可仔细一看,红梅落蕊飞满天,其中夹杂着雪花片片,花灯底部是一把掉落的青竹伞和一壶侧放着的洛桑酒。

    这灯做工精致而匠心独运,不是纸,而是白绢制成,那灯上的花也非墨笔描摹上去,而是针线绣出来的。利用白绢的厚薄不同,银线反串,绣出的雪花更是栩栩如生。

    不知为何,对着这盏花灯,她能想到的居然是这白绢里,站着一个青衣男子,红梅落雪模糊了他的脸,洛桑酒壶自他手中摔落那一刻的绝望,她都能感知。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触到那花灯上面,却被一道声音惊得缩了回去。

    “这盏花灯,我要了。”悠扬的声音响起在身侧,身形削瘦的玄衣男子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