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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疏影并非一直呆在昆仑山上,每月都有一半的日子都是停留在外。

    阮拂衣的课业就是每日抄写经书,她时常趴在桌上,握着毛笔望着镜子里的人儿不觉忧伤,昆仑山只吃素食,沾不得荤腥,而且就连饭量都是定好了的,她胃口大,往往吃完饭还不到一个多时辰,肚子有开始饿得慌,这镜里的人原本圆鼓鼓,红彤彤的脸蛋越发尖细,哪里还有刚上昆仑时的影子?

    半夏则是日夜忙着练习她的凤凰引,自小奏琴的她,弹起凤凰引来,居然和师父用一样的手法,可弹出来的乐曲却是曲不成调,极为破碎。

    话说,这天半夏还在隔壁房间弹琴,拂衣趴在桌上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脑门重重磕在桌角上才疼的醒来,她揉揉睡得迷糊的眼,望见门外好像有道人影在徘徊。

    走去一看,才发现是个头发花白,背微微拱起的老妇人,她看着拂衣,笑得和气,眼睛却忍不住往房间里头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拂衣打开那半扇门,侧着身子将她迎了进来,“老婆婆您要找些什么?”

    “一本经书。”老妇人弯着瘦弱的背,步履蹒跚走进房间。

    “您要什么书跟我说,我帮您找找看。”她一边说着,一边独自向那一排排的书架走去。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拂衣,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半夏深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根交织的辫子俏皮活泼。

    阮拂衣回答:“帮这位老婆婆找经书呀!”她边说边回头,将老妇人的方向指给半夏看。

    可是,老婆婆刚才站着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影?就连四周都是空空如也,分明没有人的痕迹。

    拂衣顿时吓得愣在原地,指尖都在发颤不敢乱动,哆嗦着喊:“师姐……”

    半夏看她脸色苍白不对劲,跨了大步走进门来,在屋里头转了几圈,最后也停在原来老妇人停留的地方。

    “拂衣,你把什么给招来了?”她皱紧了眉头。

    她的脚底下,赫然多出一滩淡黄色的液体,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出来。

    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昆仑山的东西,自然不可小觑。

    半夏和拂衣不同,她入门早,顾疏影是教过她一些法术的,虽然还算不得有多厉害,但能自保,已经完全足矣。

    夜晚,拂衣床头的油灯一直点着,她特意在睡前往灯芯上添了许多香油。

    不知何时,等她醒来时周围是一片漆黑,那盏油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夜里静谧的可怕,四周还散发出一股被刻意遮掩住的腥臭味,直让人作呕,拂衣小脸皱巴巴的,在一片漆黑中胡乱走着。

    前方忽然有道淡淡的光亮照射过来,昏黄的灯光说不上有多亮,可却能让人心安,阮拂衣不管不顾,直奔那道光束而去。

    白天里那个老妇人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逼得拂衣不得不狠狠止住脚步,老婆婆蜡黄的脸,笑起来的模样仿佛是那层黄皮都快折成绉子脱落下来了,露出发黑的牙齿说:“小姑娘,我要的经书,你还没给我呢……”声音幽幽,冷的让人背脊发凉。

    拂衣还算机灵,拔腿就跑,可跑出还没多远,又是那道光挡在了她身前,老婆婆再次出现在眼前,这一次,眼珠子都鼓了起来,她说,“姑娘,你跑什么……”

    阮拂衣吓的尖叫,嘴里大喊:“师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