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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晓啼鸟鸣城街,晨淡晴晖露气清。

    清晨时分,位于青集镇西南的群芳楼内一片宁静。

    老鸨、姑娘们忙了一个晚上,此时将客人尽数送走,便都回头去休息补眠,只留一个龟奴在大厅里打扫昨夜的一片狼藉。

    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龟奴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呼喝道:“敲什么敲,已经打烊了,晚上再来吧!”

    可那敲门声非但未停,反更急促了几分。

    “奶奶的,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猴急,大清早就来逛窑子……”龟奴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嘟嘟囔囔走到门口,打开门道,“来了、来了,甭敲了,催命啊,真是!”

    门板缓缓开启,只见门外站了两人,都是小厮打扮,左边一人,消瘦身材,细眼浓眉,模样十分不起眼,而那右边之人,虽然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年纪,个头也仅到旁边小厮的耳朵根,但比起旁边的小厮那可就抢眼多了,一双大眼睛明亮透光,好似新鲜的葡萄一般水灵,皮肤好似擦了香粉一般,又白又细,虽然臭着一张脸,但就这小模样,比起群芳院里最红的春桃姐也不妨多让。

    “二位是……”龟奴踌躇问道。

    “这位小哥,这里可是群芳楼?”那个细眼小厮满脸堆笑问道。

    “门上不是写着呢吗?”龟奴不高兴答道。

    那细眼小厮又笑道:“果然是青集镇最大、最红、姑娘最漂亮的群芳楼,连看门的小哥都有如此气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旁边的大眼小厮瞥了细眼小厮一眼,鼻子里冷哼一声。

    那龟奴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对这其貌不扬的细眼小厮的好感增加了不少:“哎呦,这位爷真有眼光,过奖、过奖!不知这位小爷大清早来群芳楼是……”

    “哎呀,瞧这位小哥问得,来群芳楼自然是来寻姑娘开心的!”细眼小厮笑道。

    “寻姑娘开心?”龟奴双眼睁大,瞅了瞅两人,疑惑道,“就二位这年纪、打扮……”

    “自然不是我二人,是我家公子!”细眼小厮道。

    “公子?”龟奴探出脑袋往周围瞅了瞅,“不知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不就在咱身后……”细眼小厮回首一看,却见身后空无一人,细眼微微一眯,突然双手叉腰,提声呼道,“群芳楼到了,公子,莫要误了大事啊——”

    这一声呼喝,顿把龟奴吓了一跳,心中暗道:想不到这小厮看起来瘦了吧唧的,这嗓门可真够大的,这一嗓子,估计附近三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话音未落,龟奴就觉眼前一花,面前忽的一下多了一个人影。

    “我这不是在这儿嘛。”

    来人嗓音就好似群芳院里最香醇的美酒一般,熏熏醉人。

    龟奴定眼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眼前这位公子,一身纯白雪纺袍衫,纤尘不染,白靴到底,如踏云月,银带墨发,墨画分明,一双桃花眼,眸转眉扬之间,春意盎然,风情尽在不言,真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龟奴被眼前的翩翩美公子迷住了心神,却是没发现那个大眼小厮也是一副受惊表情。

    细眼小厮一见两人此等模样,脸上笑意更胜,又对龟奴道:“这位小哥,我家公子可是来谈大买卖的,劳烦这位小哥请群芳楼的妈妈出来迎客吧。”

    那龟奴这才回过神来,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就一溜烟跑了进去。

    白衣公子四下打量一番,不由有些苦笑,朝着细眼小厮道:“小金子,你让白某好好装扮一番,听凭你差遣,莫不是就是让白某来逛妓院?”

    扮成小厮的金虔抱拳道:“五爷聪慧。”

    白玉堂脸上的苦笑更重:“敢问金校尉,这逛妓院可与金校尉所言的‘美人计’有关?”

    “那是自然。”金虔使劲点头。

    白玉堂眼珠儿一转,想了想,点头道:“也罢,这穷乡僻壤的,若想找几个看得过去的美人帮忙,怕也只能来这烟花之地了。”

    “五爷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金虔继续点头,“这美人计成败与否,就看白五爷您的本事了!”

    “我的本事?”白玉堂桃花眼中精光一闪,直直盯着金虔,沉声道,“小金子,你莫不是想什么馊主意陷害白五爷吧?”

    “五爷说笑了!”金虔赶忙摆手道,“就算借咱十个八个胆子咱也不敢啊!一会儿,五爷您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坐在那喝喝茶、看看美女就行了。”

    “当真如此简单?”白玉堂问道。

    “当真、当真!”金虔使劲点头,“若是五爷您能时不时附和咱两句就更好了。”

    白玉堂定定望着金虔,半晌,才将信将疑点了点头。

    “多谢五爷!”金虔抱拳道。

    白玉堂这才将目光从金虔身上移开,又瞪向旁边还在震惊当中的大眼小厮,在他头上敲了一个爆栗,道:“小逸,发什么呆?!”

    这一下才把小逸从震惊中敲醒,把脑袋转向金虔,确认道:“莫不是……他、他就是那个脸上有痦子的……”

    “诶?”扮成小厮的金虔一脸莫名其妙,眨了眨细眼皮,这才想起小逸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白耗子的本来面目,心中暗道:啧啧,原本是个痦子老鸨的扮相,一晃眼就变成了嫦娥下凡的架势,这心理冲击可能颇为震撼了些,哎呀,莫要给这个小正太造成什么心理负担才好。

    “什么叫脸上有痦子的?”白玉堂又在小逸额上拍了一巴掌,“叫我五爷!”

    小逸捂着脑门,愤愤扭过头,低声道:“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姑娘家还漂亮,也不嫌丢人,居然还招摇过市……”

    “你—说—什—么?”白玉堂两手揪住小逸的脸皮,使劲往外拉扯道,“有胆就再说一遍!”

    小逸望着眼前犹如罗刹的俊脸,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就在此时,一声尖声高呼从群芳楼里传了出来。

    “哎呦,这是哪来的贵客啊?瞧瞧我们这臭小子真是不会待客,居然让三位贵客在大门口晾着,赶紧的,里面请、里面请!”

    随着声音,只见一个花花绿绿的脂粉团子直扑而来,手里摇着一条艳红的帕子,左摇右摆之间,香气四溢,直冲脑门。

    “哎呦呦,三位爷,里面……”扑到三人面前的老鸨一见白玉堂的相貌,后半句词顿时卡壳,帕子也掉了,人也呆了,只是直勾勾瞪着白玉堂。

    老鸨这一愣,倒让三人将这老鸨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只见这老鸨,头戴艳红玫瑰,脸涂三层白粉,两个圆圆的红二团一边一个,一身花花绿绿,真是喜庆的紧,不过最喜庆的,是老鸨鼻侧唇上的那颗黝黑黝黑的痦子,上面好巧不巧还竖着一根长毛,位置、形状、颜色、大小、神韵,就连那长毛随着老鸨呼吸颤动的风情,都和之前白玉堂脸上的那一个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白玉堂浑身僵硬,脸皮抽动不止。

    老鸨双目闪光,两颊红晕破粉而出。

    一个翩翩俊俏公子,一个妓院老鸨,就直勾勾站在群芳院大门口,四目相对,眉目传情。

    “噗!”金虔喷笑半声,赶忙捂住嘴,浑身颤抖不已。

    “噗——哈哈……”小逸刚笑了两句,却被白玉堂一记杀眼瞪了回去。

    不过这两个异声,倒是打破了僵局。

    “哎呦呦,瞧这位公子俊的,这是比画上的人还好看!”老鸨手上的帕子虽然已经掉了,可一双手却比那帕子还缠人,弯弯绕绕就朝白玉堂身上摸去。

    可惜,指尖还未碰到白玉堂衣服边,就觉眼前身形一闪,白玉堂已经闪身进了群芳楼,身后似乎还扬起了一阵烟尘。

    老鸨顿时僵在门口。

    忍笑忍得几乎肌肉痉挛的金虔赶忙上前打圆场道:“这位妈妈,我家公子今个儿可是来谈大买卖的,还请妈妈去请诸位姑娘们都下来接客吧。”

    “哦!对对对!”老鸨赶忙点头,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帕子,一边朝大厅里跑,一边甩着帕子高呼道,“姑娘们,贵客到了,都出来接客啦!”

    高八度的声音顿时响彻群芳楼各个角落。

    一会功夫,就听这楼上楼下,院内院外,娇声抱怨此起彼伏。

    “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大清早就有人来啊?”

    “好容易才睡下,又把人叫起来,这还让人家怎么活啊!”

    “这是哪个死鬼?这么猴急。”

    不多时,就见十余个妙龄女子从内院走出,个个酥胸半掩,发髻微散,双眼微红,满脸不情愿。

    白玉堂、金虔远远定眼一看,顿时一愣。

    这、这就是青集镇最顶级青楼姑娘的水准?顶多也就算是五官端正而已。

    其实群芳院的这些姑娘,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至少没有眼歪嘴斜,鼻塌齿黑的,但此时在白玉堂此种风姿人物映衬之下,竟衬得一众姑娘仿若乡下村姑一般俗不可耐。

    小逸两眼在一众姑娘和白玉堂两边打了个转,嗤笑道:“**的居然长得比被嫖的还漂亮,这世道真是……”

    白玉堂脸色一僵,瞪了小逸一眼,又用眼角瞥向金虔,暗道:此等姿色也能用“美人计”?

    金虔摸着下巴扫视一圈,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偏僻地方的青楼妓院,这水平实在有些差强人意,不过贵在人数众多,这么一大帮姑娘加起来,也算是够分量了……”

    白玉堂脸皮一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老鸨的招呼声打断:

    “怎么都没精打采的?还不赶紧招待贵客!”

    “哟,这大清早的,能有什么贵客啊?莫不是来踢场的吧。”一个红衣姑娘一边用团扇遮着嘴边的哈欠,一边没好气道。

    “我的好春桃,你可睁大眼睛瞅清楚了,这位若算不上贵客,咱们群芳院里可就再没有贵客了。”老鸨向正厅中央正坐品茶的白玉堂一指道。

    “呦~什么贵客能……”

    所有声音在一众姑娘看到厅中那抹白影后,都消失了。

    只见厅中那人,白衫胜雪,眉目如画,琼树玉神,端是天上谪仙人。

    “公子!!”

    突然,娇语齐声高呼,眨眼间,就见众姑娘好似一阵风似地冲向白玉堂,速度之快、行动之迅、身姿之猛,好似猛虎下山,蛟龙出海,愣是把站在白玉堂面前的老鸨和龟奴挤飞了数个趔趄。

    饶是号称风流天下我一人、花红柳绿的阵仗见了不少的白玉堂,此时一见这衣衫不整、双目红光大盛、张牙舞爪冲自己扑过来的脂粉大军,也不由心神大震,电光火石之间,探手一捞,就把身后的金虔揪到面前做挡箭牌,才算免去了被一中青楼女子扑倒在地的厄运。

    可怜金虔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众姑娘挤在中央,满眼花花绿绿,满鼻脂粉香气,险些背过气去。

    “咳咳咳、诸、诸位姑娘,莫要激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费力从脂粉堆中拔出脑袋,金虔一边换气一边维持秩序道。

    啧,这地方红灯区里的姑娘虽然相貌算不上顶尖,可这奔放的性格还真是……有魄力啊……

    可这十数位姑娘哪里听得进去,仍是一个劲儿往前挤,口中还娇呼道:

    “公子,奴家等你好久了!”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公子……”

    “公子,人家……”

    又是一阵脂粉冲击波,金虔只觉眼前一黑,几欲窒息晕倒,就在金虔快失去意识之时,就听老鸨急声呼道:

    “好了,都退下,争来争去的像什么样子!”

    埋住金虔的姑娘阵仗终于停止了攻击,退了下去。

    “咳咳……”金虔干咳半天,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让这位公子见笑了。”老鸨甩着帕子在金虔脸上抹了抹,又惹金虔打了数个喷嚏,“咱们青集镇是小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见了公子这般天人般的人物,难免……嘿嘿,公子大人有大量,海涵、海涵。”

    “无妨。”白玉堂一摆手,一只手展开折扇扇去额角的冷汗,一手端起茶碗喝茶压惊。

    一个小小动作,又惹群芳楼内一阵娇呼。

    “公子果然大人大量。”老鸨喜笑颜开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今日来群芳楼是——”

    白玉堂的扇子停了下来,桃花眼移向金虔。

    “咳咳、阿嚏!”金虔抹了抹鼻子,清清嗓子道,“我家公子名号不便明说,今日前来是想和群芳楼谈个大买卖。”

    “大买卖?”老鸨眼睛一亮。

    “我家公子打算今晚包下群芳楼宴请几个朋友。”

    “包、包场?”

    金虔点头。

    老鸨眼睛更亮,看着白玉堂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银锭子,口中却道:“哎呀,这不太好办啊,咱这群芳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怎么也算是青集镇数一数二的青楼,光这一晚上的熟客都……”

    “银子不必担心。”金虔一抬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气势万千道,“这是一百两订金,您先收着!”

    这一百两银票一拍可不要紧,顿把金虔身后的二人吓得不清。

    小逸失声惊呼,白玉堂的一口茶水险些直喷出去。

    “喂!你!”小逸一把拽过金虔,怒目而视。

    “咳咳,小金子……”白玉堂一展折扇,挡住群芳院众人视线,压低声音对金虔道,“这一百两可是咱们的全部家当,如今你竟用在妓院,哪里还有钱去买药啊?”

    金虔也低下头,压低声音对二人道,“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基本花销,绝不可少!”

    “可是……”白玉堂咬牙。

    “安心啦,咱打包票保证,绝对没问题!”金虔一拍胸脯道,又扭头对老鸨道,“怎么样,这些订金您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老鸨一把抓起银票,喜笑颜开揣到怀里:“就冲您这气派,今个儿晚上您就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好了,绝对让您满意。”

    金虔点点头:“若是今晚做得好,我家公子定不会亏待群芳院上下,还有重赏!”顿了顿,脸色一沉,又道,“可若是伺候的不好,哼哼……”

    老鸨一听,顿时急了,赶忙道:“瞧这位小哥说得哪里话,青集镇里群芳楼认老二,还没人敢认老大呢,我们群芳楼上下定能将公子和公子的朋友侍奉的妥妥帖帖。”

    “我家公子也是听闻群芳楼的名号慕名而来,如今一见,群芳楼里的姑娘的确是天香国色,只是……”金虔皱眉。

    “只是?”老鸨和一众姑娘都十二分紧张盯着金虔。

    “只是,诸位姑娘身上这香粉味……”金虔瞥向白玉堂,“我家公子大小就有个毛病,闻不得这香粉味,一闻就咳嗽不停。”

    “诶?”群芳楼上下惊奇万分,“有这种病?”

    “诶?”白玉堂桃花眼直瞪金虔,暗道:五爷我何时有这种病?

    “切!”小逸嗤声:“连毛病都女里女气的。”

    金虔靠到白玉堂身侧,一脸担心道:“公子,您也别忍了,想咳就咳吧,免得憋坏了身子。”

    言罢,细眼一眯,直射白玉堂。

    白玉堂眨眨眼,丝毫不为所动。

    金虔细眼一瞪,目光凌厉:五爷,若是误了大事,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剑眉一挑,白玉堂这才不请不愿举起扇子遮在嘴边,不疼不痒咳了两声。

    金虔扭头又对群芳楼众人道:“我家公子咳得厉害的时候,常常是脸部充血(重音),撕心裂肺(重音),十分难熬啊。”

    言罢,又扭头瞪着白玉堂。

    白玉堂眉角一抽,只得暗下运功闭气,将血气逼上脸面,用力咳了起来。

    一时间,只有白玉堂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彻群芳楼。

    半晌,咳嗽声渐渐弱下,但见白玉堂俊颜绯红,桃花眼眸中缀了些朦胧泪水,半启唇瓣喘着凌乱气息,众人只觉心中“咕咚”一声,不自觉都咽了咽口水。

    “这、这位公子,没事吧?”

    “公子……”

    “公子……”

    群芳楼一众姑娘,一见眼前的俊公子如此模样,个个蹙眉捂胸,心痛万分,恨不得自己能替这白衣公子受这抓心挠肝之罪,数目含泪,含情脉脉望着白玉堂,直望得白玉堂垂头缩胸,背后冷汗直流,心里将金虔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金虔倒是对白玉堂的表现十分满意,一扫众人脸色,凝重神色道:“所以,群芳楼内绝不可有脂粉香味。”

    老鸨急忙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绝不可有脂粉香味……”说了半句,又突然回过神,一脸为难道:“可是我们这乃是青楼,这脂粉味……”

    “老鸨也不必太担心,咱这有个药熏的方子,从现在就在群芳楼里点上药熏,四个时辰后群芳楼里定然闻不到半分脂粉味儿。”金虔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递到老鸨手中道。

    “哎呀,多谢这位小哥。”老鸨赶忙谢道,又对身旁的龟奴道,“赶紧,去医馆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去。”

    龟奴接过药方,一溜烟跑了出去。

    金虔点了点头,扭头向白玉堂抱拳施礼道:“公子,小的这就跟诸位姑娘去各处看看其它各处是否需要布置,至于今晚的菜色,还是烦请公子亲自与老鸨商量。”

    白玉堂正被一众姑娘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此时一听自是乐意,赶忙摆手应允:“好。”

    可群芳楼的一众姑娘一听可就不乐意了,哪个也不愿离开这个俊公子去和一个瘦了吧唧的小厮去转悠。

    “哎呀,人家脚疼,不想走路。”

    “公子的茶水凉了,奴家这就为公子添茶。”

    “人家……”

    “咳咳,诸位美人姐姐——”金虔突然谄媚一笑,两步走到众姑娘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小的跟随公子左右多年,公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小的可是一清二楚……”说到这,还神秘万分眨了眨细眼皮。

    “哎呀,人家脚突然不疼了,这就陪这位小哥去群芳楼逛一逛。”

    “公子的茶添好了,小哥随奴家来吧。”

    “小哥,人家……”

    哗啦哗啦,一众姑娘立即将金虔团团围住,前呼后拥将金虔请进了群芳楼后院。

    留白玉堂、老鸨、小逸三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老鸨先回过神:“这位公子,您看今晚这菜色该如何准备……”

    白玉堂一抬手,截住老鸨下半句话,反倒将身后的小逸招到身边,吩咐道:“小逸,你跟小金子去看看。”

    “我?”小逸指着自己惊道。

    白玉堂点头,又将小逸拉到自己旁侧,低声道:“那小子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不放心?”小逸一愣,随即嗤鼻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那小子对这种地方熟络的很,根本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