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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是从天上射下来的,能没伤嘛?”句章媒吏辩道。

    “哈,雁飞得有多高!谁那么大本事,能在雁飞时把雁射下来?呵呵,此雁是在禽市买的吧?”

    “哎?你是何人哪?”不怪此媒吏气恼,梁咏弃学后开始赌钱、酗酒,王葛越是意气风发,梁咏的名声越臭。梁家这回是诚心请媒,给他不少脚力脚!这季节买到活雁容易么?从交到他手里,这一路他提心吊胆,生怕雁死在道上。有就行呗,梁家做全礼数,王家这边讲出去好听,管雁怎么来的干嘛?

    踱衣县媒吏总算敢说句话了:“这是都城桓廷尉家的管事,是为桓公子请媒求娶王主吏的。”他再指下自己,“我是本县媒吏。”

    句章媒吏赶紧收敛怒容。

    廷尉家公子求娶王葛的事,梁家年前就知道了,因此对自家儿郎这桩亲其实有数。梁家说动媒吏来时讲得颇明白,亲事成与不成就这一次,诚意做够,不想再跟王葛结怨了。

    王翁接到孙女的示意,恳切道:“诸位请听我说。若只论自身本领,我长孙女不逊同龄女郎,不然两家也不会一次次请媒求娶。但婚姻不全看自身啊!桓家、梁家跟我王家家境悬殊太大,这种情况,各自安好方为安好。”说完,老人家揖礼。

    “使不得。”

    “哎、使不得啊!”

    桓田喜就要与媒吏告辞,听句章媒吏言:“王主吏,梁家托我问一句话。”

    厚颜无耻,还问什么?桓田喜在院门口兜个弧回来。

    “上次来的霍媒妪,犯了何重罪?”

    王葛沉脸:“这事该问官署。”

    “问了,能问到的只说重罪,打听不出细情。不瞒主吏,霍家一直追着梁家要人,要不是梁家拦着,年前就闹到你这来了。”

    她直视对方双目:“问不出,就别打听。”话里的威胁极其直白,句章之媒不寒而栗。

    你也别打听!王葛瞪向倾听姿态的踱衣媒吏。

    你也是!没落下桓田喜。

    还梁家拦着霍家人闹事?若非梁家察觉这次事情不对劲,会这么好心?

    季春,中军三十六营增加两营,分别为雷火营、链枷营。

    雷火营将军命荀灌娘担任,原来的辽东郡太守一职,由桓卣接任。

    桓卣,字季伦,是廷尉桓彝的幼弟,桓真的季叔。

    震惊朝野的变革还有,扬州、荆州、广州、益州、雍州,只保留少年护军营,所有郡兵营撤消,郡兵返乡划归为乡兵。这意味着州郡领兵制要真正成为历史,地方军将被朝廷军队替代。

    同月,少年护军营开始招募女子骑射兵!

    慈竹营地,王葛一骑绝尘,执弹弓追逐着一匹幼狼,两泥丸全打中狼躯,周围兵士当然要为将军唯一的女弟子喝彩。

    王葛下马,这匹青马叫“铮静”,是葛师送给她的,一直养在山上。幼狼“小窝”抻脖子上来,乖得就差摇尾巴了。有吃有喝,最多每天挨几下泥丸,活得跟狗似的,多幸福啊!

    “先生,仅论本事,我能考进少年护军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