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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禾边喝粥边笑:“昨天我带阿艾去挑水,旁边有几姥在捣衣,估计是昨晚时候问的。”

    王艾郑重其事点头。

    晚食过后,王禾去挑水。阿蓬撑不住了,眼皮耷拉着打瞌睡,王葛让他去睡,然后宽慰阿菽、阿艾:“家里叫你们读书,不是指望你们跟虎头一样靠读书讨生活,是觉得识字就比不识强,认字多比认字少强。哪怕用掉一年时间只会背《急就章》,一年后的你们也会有大变化。”

    王菽如释重负,一年时间只背《急就章》的话,她绝对……释重释早了!

    “急就奇觚与众异,罗列诸物名姓字,分别部居……”王艾的突然背诵,让王菽不知“内卷”这个词,却深深领悟了此词含义。

    戌时起,夜空飘落小雪。

    巷子里的纺车声少了好多,大概和王家姐妹一样在庭院看雪。因着初雪至,王葛对虎头的牵挂更重。阿弟现在到哪里了?也下雪了么?投宿逆旅可有取暖之物,有无热食果腹?天寒地冻,他还在诵书么?

    王荇已经过庐江郡。

    送他归乡的张存郎君年纪二十,是张季鹰族中子弟,就读于太学,三年没回家了,正好借着这机会回吴郡族地。离开司州境后,私营逆旅减少,今晚投宿的驿站几乎被兵士占满,张存出示国子学祭酒的牍文后,驿站态度立变,腾出来两间大院。

    下雪了。

    王荇站到庭院,用掌心接着丝丝凉凉。张存过来,王荇问道:“张郎君听过雪孩子的传说么?”

    是小时候阿姐讲的,他一遍遍听不够,直到跟阿姐说……这个传说里,我愿当那只母兔,只有母兔不会为雪孩子伤心。

    反而庆幸。从那以后,阿姐再没跟他讲了。

    隔壁院,一中年郎君刚好练完五禽戏,他姓葛名洪,双眸含星,耳聪异于常人,听见院墙另边一半大孩童在讲:“从前有只母兔要出远门,为了哄小兔呆在家不乱跑,就在屋前堆了个雪人……”

    “可是母兔回来的时间,比原来想的还要久,小兔每天孤单又害怕,便跟雪人说话……”

    “小兔觉得和雪人已是好友了,就言外面天寒地冻,请雪人进屋烤火……”

    张存故意惊讶:“那不把雪人烤化了?”

    “所以雪人拒绝。小兔这才明白,原来雪人……怕火!”王荇故意用上阴森语气,这回是真把张存、也把隔壁葛洪的念头引歪了。

    接下来肯定是雪人起坏心,小兔利用火打败雪人。

    等王荇讲到雪人为救小兔闯进火屋,被火灼化、在世间再无半点痕迹时,两位成年郎自愧,但旋即失笑。

    因为王荇为附和悲壮结局,紧接着哼哼曲调。可惜他五音皆在五音外,连院里老牛都“哞哞”抗议。

    次日,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