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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葛巧手擅编织的声名,一天之间就在村里传开。农户子无法读书,还无法学手艺么?将来做不成官,还做不成匠师吗?

    何况王户的小娘子已经闯出名堂来了啊!

    近水楼台,王菽和近邻张户家的幼子张仓最先拜师。张仓是张菜的从弟,比王菽还小一岁。张户有两辆牛车,王葛用心教张仓后,连往驿舍运输编织品的脚力钱都省了。

    正如王翁担忧,村里人果然去乡镇打听了,打听过后,一个个面色奇怪。好些村邻私下开始说:“以后王二郎的话,听一半就行!”

    不过不管怎么说,王葛一个小女娘在乡里出人头地是事实!幼童只要争气,也能为家里分担田租、减轻劳役也是事实!

    满村喜气洋洋中,唯独姚氏、小贾氏这对娣姒嫉妒的牙痒痒。王葛倒是省心了,为了两月后的县考,家务啥也不用管了。阿姑让她们娣姒一人一天轮换顶替,噼柴、洗衣、烹食、送饭、挑水,累的跟驴一样,还天天被阿姑数落干活不利索。气煞人!

    时间一晃,进入四月,到了征役的日子。据乡吏公布,此次役期较长,为五十天。役项为挖渠或修缮城墙。

    每到这种时候,家家户户愁云惨澹,儿郎在外头吃苦受累是其次,就怕出点儿意外!

    王家也如此,去年三郎去的,回来的时候,人都累脱了相。今年该二郎了,可是二郎离家,阿葛下月的县考怎么办,谁送阿葛?

    偏偏王翁的腰病又犯了,倚在床头唉声叹气。

    王葛看出大父在愁啥,说道:“我自己去考试。”

    “那咋行。”

    贾妪吞吞吐吐:“要不……我陪着去?”她倒不是不愿意,实在是从未出过远门,心里打憷,怕到时帮不上孙女的忙,还扯后腿。

    王葛一笑,劝道:“大父、大母,你们就放心吧,乡里派官吏照拂着我们,又不是我自己行远路。而且人家考官当时说,每个匠员最多带一名亲属,这就说明不陪都行。”

    “你年纪还小,又是女娘!”

    “大父这话可别传到乡里去。我考匠员的时候,有俩考官偷偷数落我年纪大呢,差点儿没把我直接刷掉。”

    贾妪后怕:“你才十岁幼,要真因为年纪被刷掉,也是没天理了!”

    王翁叹声气:“我再琢磨琢磨。到时若大父腰好了,还是大父送你去。”

    一家人商讨、犯难,竟然谁都没提议让王三郎送王葛。

    四月初四,踱衣县发生了一桩大命桉。

    江县令被人杀死在家中,此官之妻在三月份时去城外上香,意外身亡,县令之女江娥曾为其母喊冤,认为阿母是被人所害。但是县令却将发妻匆匆下葬。

    没想到,仅过去不到一个月,县令也死在家中,其女江娥失踪。

    朝廷官员被害,亲属生死不明,需得尽快查明原由,向朝廷汇报,向民众公布。

    原本这个桉子跟少年桓真八竿子打不着,没想到龙亢桓氏举荐一名旁宗子弟接任踱衣县的县令,好勇斗武的桓真本来就烦京都生活枯燥,得知此事后,立即鼓动好友温式之,二人借口学习查桉,飞马兼程赶来会稽郡,再会同郡太守之子王恬,一起往踱衣县赶。

    后来,三人耍诈甩开了部曲,纵马狂歌,即使风尘扑面,也好不快活,自觉像极了游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