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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乔并不希望自己四面树敌。但自从她进入集团工作,麻烦总是接踵而至,她没有三头六臂,只能逐步化解,针对她的人依旧会针对她,信赖她的人却会越发倚重她。

    她自认为和顾宁诚的交易都是你情我愿,公平合理的。顾宁诚利用职务之便,帮她筛选出一批人,这批人被苏乔安插.到了公司内部。

    再往后,她反过来帮助顾宁诚,促成他的项目运行,稳固他在公司的地位。

    她对待顾宁诚的态度,就像是对待沈曼,亦或者贺安柏。

    倘若将这些解释给陆明远听,势必牵涉到公司的内部机密。苏乔不会开口——她承认自己的自私。

    她理所当然道:“顾宁诚急着找你,肯定是因为你的父亲。我们都不知道他手上有什么秘密……越不确定的事,越让人忐忑。”

    陆明远略一寻思,认同了她的说法。

    纵然顾宁诚的目的无人知晓,他到底是苏乔堂姐的未婚夫。既然有了这层关系,他的所作所为,必定带有偏向性。

    陆明远不自觉地为苏乔考虑。他对她十分坦诚:“我和父亲去了书房,问了他遗嘱的事。我待了二十分钟,他没有正面回答……”

    意料之中。

    苏乔心想,哪怕陆明远一再逼问,陆沉也不会全盘托出。那只老狐狸在商海沉浮了数十载,经历了若干次谈判与会晤,他不可能搞不定自己的儿子。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陆沉插科打诨的样子——八面玲珑是每一位助理的必修课。

    然而接下来,陆明远又说:“还有一件事,有必要告诉你。”

    他仔细留意苏乔的表情,同时阐述道:“父亲说,你爷爷的死不是意外。有人策划了车祸,隐藏了作案痕迹。你相信这个说法么?”

    苏乔被他的话惊动。

    她转过了头,不再看他。长发落到了脸上,挡住了眼中暗影。

    陆明远垂首敛眉,循序渐进道:“他怀疑你的父亲,小乔。”

    ——怀疑她的父亲是背后的杀人凶手。

    乍一想来,的确是苏乔的父亲最有作案嫌疑和杀人动机。他老谋深算,擅长玩手段,又格外重视家庭,纵容女儿。

    但他真的有那么心狠手辣吗?如果他是残酷无情的人,根本不会落入任何圈套。

    苏乔一时气急,脱口而出道:“我爸爸不会做那种事,他要是做得出来,我根本不用出国找你。”

    陆明远不由一怔。

    他反问道:“除了遗嘱和私人账本,你还想要什么?”

    苏乔瞳眸一缩,浑水摸鱼道:“当然是想要你啊。”

    陆明远挑起她的下颌,手指伸得稍长,碰到了她的唇瓣。他顺势轻轻摩挲,嘴上严厉道:“别闹,和我说正经的。”

    “还不够正经吗?”苏乔含住他的手指,又用舌尖舔了一下。

    她无时无刻不在转移话题。

    陆明远略感愤懑。

    他抽回自己的手,穿过苏乔浓密的长发。发丝极为柔软顺滑,在他的掌心里打了一个圈儿,毛毛痒痒的,诱使他俯下.身来,进一步擒获苏乔。

    可他前思后想,终是从她身上爬起来,系上了松开的衬衫纽扣,道:“我说过,你不愿意讲,我不会逼你。我父亲晚上回来,你想和他谈话么?”

    苏乔悠然坐直,回应道:“今天就算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是假话。

    她只是需要时间,重新掂量陆沉的筹码。

    苏乔的黑色丝袜还没有脱完。她伸直一双长腿,又望向陆明远:“陆先生,你帮帮我。”

    陆明远差点以为她是一语双关。

    可惜苏乔没别的意思,她仍然是在单纯地勾引他。

    陆明远好看的眉头轻皱了一瞬:“自己脱吧,袜子都脱不好么?”

    苏乔其实最喜欢他这幅不为所动的模样。他越是顽固不化,她越是兴致盎然,想将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跨坐在他的腹部,描摹他的脸部轮廓。

    她随手解决了长筒袜。不过这一次,她真的话中有话:“我自己能做的事,比你想象中更多。”

    陆明远静静地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