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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离站起身来到门外,与长溪并肩而立,浅浅一笑道:“不会很久。”

    长溪回眸看向他,不知他为何笃定如斯:“怎么讲?”

    木离望着竹篱下的并蒂双兰,说道:“幽兰夫人并非乱来,并蒂双修,有事半功倍之效。”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长溪不禁睁大了双眼,问道:“当真?”

    木离冲她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嗯,不信你试试。”

    他唇角微勾,神色戏谑,长溪反应过来怎么个“试”法,脸刷地红了,一拳捶上他胸口。当然,念他受着伤,长溪没用什么力,反倒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木离不敢躲,坦然受了,随即舒朗一笑,揽住她的肩头。

    他伸出另一只手平摊于胸前,掌心化出一截小臂长的神木根须。

    他将神木根种于兰花之侧,算是助他们一根之力。

    自从竹老提出以神木修复长溪的灵脉,木离便以“修复灵脉非一日之功”为由,日日监督她,几乎到了拿神木根须当水喝的地步。

    眼看他又豪掷了一大截,长溪心中隐隐作痛。按下诸多功效不提,单说取之不尽、随取随用这一点,大神木就不愧是“神”木。

    清风徐来,长溪不禁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发现他们正处于一座深山幽谷之中。

    此处山灵水秀,鸟语花香,置身其中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确实是个适合归隐的福泽宝地。

    长溪不禁触景生情:“仙师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找到这么一处所在。一只鸟,一朵花,相携归隐,倒也是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木离偏过头看着她,眸中盈满了如夜星般闪耀的光辉,问道:“你喜欢吗?”

    长溪道:“你呢?喜欢那种日子吗?”

    闻言,木离若有所思,眼神缓缓飘向山间,说道:“我么,从前为了报仇,整日忙个不停。竹老每每规劝,我也曾试想过,不知几时才能放手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卷书,一壶酒,一溪云。”

    长溪点着头接道:“嗯,最好再带上小木匠,就不愁吃喝了。”

    木离缈若浮云的幻想就这么被她一言打碎,心觉此生为了吃,恐怕是闲不下来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无奈地道:“那不如我先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然后再回去吧。”

    一听到“好吃的”,长溪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开始放光,她又觉得不好意思,寻了个由头遮掩道:“嗯,是该吃点好的了,你重伤初愈,得补一补。”

    木离也不反驳,一脸宠溺地道:“嗯,少主说得有理,为师这就带你去。”

    美食当前,吃人嘴短,长溪姑且自/慰,本少主大人有大量,不跟残了一臂的伤患一般见识,便美滋滋地让他拉着走了。

    幸而他二人良心未泯,在山脚下找了个茶铺稍作休息,顺便进了青叶阵,查看苍和山和蓬莱的情况。

    蓬莱那边虚惊一场,水君严阵以待,魔族却没一鼓作气冲过来。个别不知深浅、胆敢跟进水阵里的,还没浮出水面就统统成了水君的阵下冤魂。稍加安顿后,水君及时遣散了人众,一切平安。

    苍和山上,他们二人躲进禁地后,魔尊很大度地没有追杀这两个小辈,反而追着另一个人打了一路,苍和山主。

    山主在压山大阵里受了伤,趁长溪二人与魔尊鏖战之时溜出了正堂。他没有进入水阵,而是遁入了后山无人之处,却不想被抽出身来的魔尊逮了个正着。

    八人压山大阵都敌不过魔尊,没想到此时山主落了单,虽然且战且退、再添新伤,倒也能坚持个一时半刻。

    后来山主也躲进了禁地,他熟悉地形,七拐八绕便没了踪迹。

    苍和山主哪怕逃跑也逃得端庄无方,禁地里错综复杂的地形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想到他那位倚老卖老、糊弄小辈的师尊,长溪越发怀疑:这人真的是仙师的亲传弟子吗?两个人分明差了十万八千里!

    魔尊被禁地里的阵法拖慢了脚程,跟丢了人。他在禁地里横行无忌,到处搞暴力破坏,结果没找到山主,却找到了祖师仙陵。

    魔尊盯着归元的尸身,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一动也不动,仇敌就在眼前,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长溪想象不出,那段时间里,魔尊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