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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心心念念的良人,”她替虞太妃点破心中所想。

    虞太妃满眼的不可置信,一时间竟有些痴愣,望着她不知所措。

    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倒在姜卿竹灌下的鸩酒前,是否也是这般的眼神。

    被自己万分信任,还甘愿付出一切的心爱之人如此对待。

    换做是谁,都会是这般模样吧。

    其实她也想过,姜家不愿留她,姜卿竹不愿留她。

    除了姜卿竹心里有人之外,是否还因早已看出她同他们并非一路人。

    就是因此,若是被她知晓了沂王的阴谋,或许,她便会成为一个变数,甚至是阻碍他们成功的绊脚石。

    所以,姜卿竹才会利用完她,再舍弃她,姜家也是一样。

    她原先还不明白,她与奚家旧部并无联系,更不认识任何奚家从前的旧识。

    利用她,究竟又有何用。

    可百里昭那日带她出宫一行,叫她见过了那些奚家故人,她才明白。

    只要她肯,她一定能再将奚家旧部集结。

    哪怕她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她只久居深宫。

    就凭她这个身份,靠着父亲生前积攒下的福报,收服了的人心。

    所以,原本她可以一直住在宫外,同样过着世家小姐的日子,同样无父无母,顺理成章地当着郡主。

    但先皇却要将她接进宫来,为的正是这一点。

    怕的,也正是这一点。

    姜家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借由她,才能笼络住奚家的旧人。

    想罢,她盯着虞太妃的眼睛,看着虞太妃眼里的不可置信一点一点消逝,最终,化为了愤怒。

    当年知晓此事的人,早已被处置,唯独留下一个她。

    她守口如瓶了许多年,也让虞太妃许多年来安然无恙。

    如今骤然生事,虞太妃难免不会怀疑起那个心上人。

    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但她知道,此时的虞太妃,还没有彻底相信。

    果听得虞太妃反应过来,看着她,“他若是说出来,对他又有何好处?”

    她当然知道虞太妃会这么问,于是为虞太妃细细分析理清:“好处?那好处可就多了,譬如你知道得太多,死人的嘴才真的牢靠,譬如怕你承受不住冷宫哀苦,为保自己的一条命,将他供了出来。与其等你说,不如他借此机会,除掉你。”

    “哼!借此机会,除掉我?除掉我的法子多了,犯得着用他自己的身家性命做引子?”

    虞太妃倒也没迷失自我,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她便又解释道:“是很多,可你要知道,咱们也不是傻子,你若死得蹊跷,一查便知是人为。你觉得,如姜丞相这般谨慎,还能让人看出是有人谋害了你?如此,倒还真的不打自招了。

    所以啊,借由此事,让陛下发怒,你也知道咱们陛下是个什么性子,他一个不高兴了,冲到冷宫里来,随随便便杀几个人还不是有如切菜。

    等你死了,姜丞相再寻个什么人证物证的,以此证明自己清白,不就从中摘脱了事。

    毕竟姜丞相贵为一国宰辅,朝中又有群臣百官的拥戴,想要动姜丞相,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一旦动了丞相,外头可就容易乱了。

    至于您嘛——死了也就死了。

    您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