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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看了看于婉容的房间,不见异样。

    便接着道:“今日我无意失足落水,惊扰了姜家,叫姜家不得不撤了寿宴。”

    百里昭眸色陡然一黯,立刻就站起身来。

    她话落,甫一抬眼,见百里昭忽然起身朝自己走来,也不由诧异。

    待到她身前,百里昭这才伸手一把捏住她双肩,似在上下打量查看。

    她被百里昭这番莫名其妙、又稍显疯动的举止给吓了一跳,顿时不敢动弹。

    百里昭则蹙着眉好好地看过后,直起腰,盯着她问:“受伤了?”

    她也看着百里昭,一时弄不明白百里昭究竟对她何意。

    他总是这样,这话随便放在谁身上,明摆着都是关切,可到了百里昭嘴里,冷冰冰地就好像在关心你什么时候去世。

    但总归是发问了,她自然要毕恭毕敬地回答。

    于是,她只道:“无碍,姜家也已经请过大夫了。”

    就在这时,屏风后一直未有动静的于婉容忽然开口了。

    “陛下。”

    百里昭捏住她肩头的手忽然一松。

    她眸光一闪,也循声看去。

    就见原本坐在屏风后的身影站了起来,“天色已晚,臣妾告退。”

    这“臣妾”二字从于婉容口中说出时,她莫名觉得刺耳。

    但百里昭似乎已然默许,脸上没有变化,只是对着那屏风处点了点头。

    接着,就见那屏风后的人影走了出来。

    于婉容脸上戴着面纱,瞧不清/真容,一身鹅黄广绣琵琶对襟软缎裙之下,倒也能瞧出聘婷秀雅。

    于婉容走出屏风后,对着百里昭微一施礼,又转头朝着她的方向顿首。

    “见过长宁郡主,”语毕,便退出了紫宸殿中。

    于婉容一走,气氛忽然冷凝下来。

    她忽然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怎么怎么去看百里昭。

    只是方才于婉容开口时,百里昭忽然收回的手,让她心里有些在意。

    正想着,就听百里昭又开口了:“孤问你可有受伤,你还没回答。”

    她这才收起思绪,抬眼看着百里昭:“没有。”

    百里昭闻言,转头又回了龙椅上坐下。

    “你来寻孤可是有事?”百里昭问。

    她对百里昭这样发问感到毫不意外。

    毕竟若不是知晓她会来,百里昭也不会让辰雀方才来请。

    只是,他又是如何猜到她会来寻他?

    她没再细想,只是顺着百里昭的发问回道:“长宁此番在宫中叨扰许久,既已与姜家划清界线,依照如今的身份,是万万不可在宫中久留的。故此,请陛下恩准长宁明日出宫,返回郡主府。”

    她说得赞钉截铁。

    就好似若百里昭不答应,她能一头撞死在紫宸殿的石柱子上。

    百里昭眉心一拧,眉宇间陡然露出凶悍之色。

    “你说什么?”百里昭板着一张脸,脸色铁青,眼神里额透着股阴森。

    虽说她心里还是对百里昭发疯时的性子有些忌惮,可此番请求实在不能退让。

    况且,难不成还让她日日在宫中,瞧着百里昭与于婉容同坐一处不成?

    “长宁,恳请陛下,恩准长宁回郡主府,”她再次重复。

    忽然,殿中沉默了。

    她似乎能听见,不远处御案后百里昭粗重的喘/息。

    就好似濒临狂怒的虎豹。

    过去了好半晌,才终于听见百里昭咬着牙开口,“你,当真想好了?”

    她抬眸,原本漾着水雾薄黛的眸子里,满是恳切,“想好了。”

    “好,”百里昭忽然冷色沉声,“孤答应你。”

    她心下松了口气,正想谢恩。

    却听百里昭接着又道:“但你须日日入宫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