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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谣言而已,她身上也是不少,若都这样在意,她岂不是不用活了。

    见她沉默不语,百里昭脸上的怒气又回来了。

    捏住她下颚的手劲也重了几分,“你,就这般不在意?”

    她仰头望着百里昭,看百里昭眼隐现的赤红之色,忽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好像每每他动怒至极时,眸中之色就变了。

    又墨转赤不过须臾之间。

    或许旁人未曾注意到这点,至多是见他杀人之时,便只会以为他不过是杀红了眼。

    可这两次面对她,百里昭难不成——动了杀心?

    不对,他若真的想杀了她,何必等到现在。

    愣神之际,百里昭的手已经移到她脖子处。

    她当即握住百里昭掐向自己脖子的手,拧眉看着百里昭。

    “我在意!”在窒息之前,她喊出了这句话。

    百里昭的手果然停下,周身让人觉得压迫的气息也慢慢缓了下去。

    见这招有效,她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虽说她都没有明白百里昭话里的所谓在意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她发现了一个定律——

    只要是顺着百里昭说,准没错。

    百里昭眼里的赤色如烟尽散,像是惊觉一般抽回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气氛忽然冷凝下来,二人都沉默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还是她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问百里昭:“那陛下召我前去紫宸殿伺候午膳,是为何?”

    百里昭垂眸看向她,脸上没有了先前让人畏惧的戾气,平静了许多。

    “想见你,”他薄唇里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言毕,一旁的梅花忽然飘落几瓣,落在百里昭肩头。

    不知是因为冬末本就该是花落的季节,还是就连梅花都被吓得一颤。

    明明他说得很淡然,明明他才让她觉得残忍至极。

    可不知怎的,她心中蓦然一动,如化开冬日的第一束光,如萌芽处绽放的第一朵花。

    这,就是命吗?

    她失去了一个姜卿竹,却得到了一个百里昭?

    还是她自作多情了,百里昭对她不过是亲情?

    她心里忽然一乱,不由自主地就想逃。

    她有生以来头一回有如此感觉,一时不知怎么办了。

    她觉得无措,觉得眼前一切让她不知如何面对。

    她还从未经历过这般遭遇。

    于是,她脑袋忽然就一片空白。

    最后,她看着百里昭说了一句,“下回您想见我,吩咐一声就是,何必劳驾您亲自来呢。”

    百里昭当即一愣。

    半晌后,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后才回头看向她,“还不过来。”

    “这就来,”她赶紧跟上。

    好在以为百里昭今日会找她麻烦,这才并未带上月檀。

    若是叫月檀瞧见方才她那一副窘样,私底下还不得笑话死她。

    到了紫宸殿,才发现午膳早已准备停当。

    她从未伺候过别人用膳,更何况是百里昭。

    见百里昭坐下,她便懂事地跟在一旁站定。

    百里昭却冷冷瞥了她一眼,“坐下。”

    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