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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如梅回首转向右侧,刚才那根银箭就是从此地射出,鼓声越来越大,杀伐之意愈演愈烈。

    呜呜的号角吹响,南方烟尘滚滚,身后士兵吐纳之气分外清晰,毕竟面对未知的敌人还有那句诡异的请君入瓮,让人无法不心慌。

    薛如梅抬手,黑色的令旗翻滚绽开,犹如一道黑色闪电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虽然这样的举动没有下达什么实际命令,却让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调转马头,主帅和身旁副将面朝南方。

    此刻已是下午,薛如梅直入敌营后方,并无补给,这场仗势必将一鼓作气不死不休,挑灯夜战也是必然趋势。

    对方似乎也料到这一点,起先的排头兵手持火把,站定之后分立两旁,其后士兵越来越多,众将肃立两边,盔甲和刀刃反射着火把光亮,众人屹立无声,漫天狂风席卷大旗呼呼作响,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薛如梅双眼微眯,此次设计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咚、咚、咚。

    就在鼓声犹如落雨越来越密集之时忽然急转直下,就像有人攀爬千米悬崖之时刚到顶峰就猛然跌下,三声急而响的鼓声震天而起。

    虽然只有短短三声,结尾短促却厚重,却当真是锤锤定音,鼓槌已停,余音却是带着空气微微震颤,一时之间众人耳畔萦绕尽是鼓音回荡。

    “来了。”薛如梅虚搭在马缰之上的双手寸寸收紧,直至骨节泛白。

    嘚嘚马蹄声在四下安静的荒野中分外寂静,火把在空中摇曳不安,其上泛黄的焦布顺着火势劈啪作响,有些不长眼火星的落在其下紧握的手腕上发出烤肉一般的滋滋声,却无人挪开寸许,更不要说躲闪了,薛如梅额间似有冷汗冒出,仅从这样小事就可看出,敌方治军极严,其令行禁止,军法规整的程度,甚至不输于自己的二哥,血帅薛厉。

    何况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总结为一句话,就是先下手为强,以逸待劳者优势更大。

    自己这方本已处于劣势,对方又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这场战争,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艰难。

    薛如梅狠狠蹙眉,只听一声马鸣,一匹棕色高额骏马抬高前蹄,嘶鸣之声悠长清亮,显然也是一匹难得的骏马,但更为出色的是马上的人。

    并不是多么身姿俊逸,整个人突出的就是一个猛字,轻易就让薛如梅想起三国中对于张飞的外貌描写。

    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烈马,手提丈八点蛇矛,好不威风。

    现在看来竟然见到了真人版,只是这个男子手中兵器不是长矛,而是一把大砍刀,亦是七八丈左右,其上密布了暗色斑点,随着男子前来,翻滚起阵阵血腥之气,那些斑点竟然都是人血凝聚而成,仔细一看,刀口上还带着细小缺口,却闪着淡淡寒光,不像是战争中碰撞形成,倒像是刻意制作。

    薛如梅眼神更暗了一分,在战争中这样的砍刀若是碰上了人,即使没有拦腰斩断,也会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那长年累积和砍刀融为一体的肮脏血渍也会进入血液,在这医疗落后的古代,单单是感染就会死一大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