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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托尼,早上好。”陆用之还是如往常一样跟晨练的托尼打起了招呼。

    “卢瑟,早上好!”托尼的美国口音里还带着意大利味。

    “正好跟你打听件事,你们旗昌公司的轮船现在每周开往香港的有几班?船票好买吗?”

    陆用之一边掉头和托尼并排跑着问道。

    “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就在旗昌做票务。现在船票挺紧张的,要提前购票。怎么,要去香港?”

    “是啊,时间现在定不下来,要等对方的电报。你们一周才两班,班次太少了。”

    “没办法,泊位太少了。不过,很快就会改变,准备把货运这块业务迁移出去,以后十六铺码头就只是客运和内河运输这块业务,这样去香港的客运肯定要增加。”托尼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说道。

    杜月生的消息得到了证实,旗昌公司果然要开辟货运码头,那就要到杨树浦实地考察了,看看那块地最有可能适合做码头。这需要赌自己的眼光!

    于是带着阿昌在杨树浦跑了几天,又租了条船从那里到海上实地测量了下,看准了一块地。旗昌公司如果要建码头,这里离租界最近,而且工程量也是最小的。

    那块地大约二十亩左右,建码头修仓库都绰绰有余。地的主人是嘉定的一个破落户的,他抽大烟将家已经抽败了,手头就是这块地还值点钱。

    “阿昌,找几个弟兄跟着他,看看他平时经常去哪家烟馆,欠烟馆多少钱?然后将欠条买下,叫弟兄们天天去催账。”

    在几个青帮兄弟每天上门威逼催债之后,陆用之又请出阿昌的师父,自己的师兄潘掌柜出面,以他土地抵烟债,以五百元一亩的价格,将那破落户的二十亩土地全部拿下。

    这价格在杨树浦一带也算是一个很高的价格了。

    就在这时,陆用之接到了上海道台的传票。说他作为大清国的人却擅自剪去辫子,要求到堂接受庭审。

    这张传票把陆用之气乐了。

    晚清的时候,其实对辫子已经看得不那么重了。袁世凯小站练兵,根据德国军事顾问的建议,兵士们为了操练的需要,得到慈禧太后的特许,辫子都已经全部剪了。

    前些年,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也在海外发起了剪辫子运动,基本上,归国的人中,除了满清官员还保留着辫子,大部分学生也将辫子剪去。

    晚清末期,倒不是清廷对辫子看的重,而是大多数百姓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自己不愿去剪辫子。

    但是,就如陆用之竞拍时做的那样,大清律上有这么一条还未废止,上海道台接到有人举告,必须要传唤人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