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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又笑道,对所有人来说这种笑容是久违的,“老兄,要吹牛皮也不看好了对手,在下认为这位叫什么玉面妖妹的武功也不是很差劲儿吧?她会轻易的让你把孩子抱走?”

    “她当然不会自愿,只是无能为力而已,当日她诞下你们两个已是功力尽失,心神俱碎,神志几乎疯狂,若不是有个尼姑救她性命,恐怕你这辈子连亲娘也见不着了,你说从一个空屋子中抱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白万仞显得甚是得意,望着宇文子美已是两眼放光。

    “好,”雪儿望一眼支撑在欧阳凡丰椅后的几近崩溃的宇文子美,又用不以为意之语气向白万仞道,“就算在她那儿你有幸得逞,可你不要忘了,我爹可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天下无敌,就凭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要想从爹手中偷走他的宝贝女儿,简直做梦!”

    “不错,在欧阳帮主面前做这种事,老娘还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白万仞已很郑重道,突又哭丧着脸说,“可惜事有凑巧,孩子出生以后,天下无敌的大帮主高兴的不得了,立刻便上天命山祈福去了,好像‘一针见全尸’赵靖也去了,是吧?”问向欧阳凡丰,却已泪如雨下。

    雪儿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已破灭,她先前曾不止一次的听爹娘提起自己的出世给家里带来多少欢笑,是以登时头昏脑胀,急奔向欧阳凡丰身前,长跪不起,“爹,不是的,她说的不是真话,爹,你快告诉我,她说的都是假的……”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欧阳凡丰抚着雪儿的头,为其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乖孩子,是爹的错,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不必伤心,因为你已经长大了,成了江湖中的一代侠女,你可以按照你的办事原则,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

    “爹,难道你相信她说的话?!”

    “信不信又能如何?”

    “在下倒有一事不明,正要请教白老前辈。”任冰突然拱手向白万仞道。

    “哦?说来听听。”任冰的发问倒是令白万仞吃一大惊。

    “前辈虽有铁人之良机,但又如何证明欧阳姑娘与金公子便是双胞兄妹?”

    “任少侠果然聪明,老娘也正防着你这一招,”白万仞由衷赞道,又望向雪儿问道,“我徒儿你左手内腕间可有一块钝钱孔大小的五色清屏?”

    雪儿闻任冰发问,心中又存侥幸,忙抬头凝神静听,此时见问,只默默点点头,显是承认了。“你呢?”白万仞见其点头便又问向阿貂,阿貂也点头道,“我也有。”

    “呜呜……你当然会有,当日老娘要用‘大命火’将你烧死之时才看到的,它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什么?!你是说是你故意施毒于貂儿?”金彪闻言顿醒,惊问道,脸已变色。

    “貂儿,呵呵,貂儿是谁?狗杂种,他本来就该死!”白万仞并不看金彪一眼,只恨道。

    “你……你好狠心呐,孩子可是无辜的啊。”金彪又痛道。

    “我狠?嘿嘿……”白万仞一笑,又露出那满口黑齿,突又咬牙切齿道,“还不是你逼的,你对我不忠,充什么英雄救美,背地里跟这个贱人私混,还有了这么个小杂种,既然你们对我不仁,老娘也用不着对你们有义。”说着已望向宇文子美,两眼直喷怒火。

    旁人闻言这才将几人之间的关系弄了个大概只不过是十八年前的一笔情债,却是难还的很呐。

    “真是作孽啊,老夫为了能为儿子解大命火之毒,可是不惜一切代价啊!”

    “此事可与当今圣上有关?”任冰见面前之事甚是复杂难解,但自己毕竟目标明确,只管抓人,是以忙适时问道。

    “正是,老夫听闻舍利子可解犬子之毒,却是唯有龙体之内才有,是以只有杀皇取利了。”

    “一派胡言!你当年也可说是名震江湖,威风天下的英雄人物,不想却自私至此,轻易听信小人之言,毫不关心国家社稷安危……”任冰已是声色俱厉。

    “老夫也是出于无奈啊,如若拿不到舍利子,犬子小命不保,老夫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金彪满眼含泪的说着,“唉,没想到我为了救儿子苦苦追杀,欲置其于死地的竟是我的亲生女儿。”说着望向雪儿,已是愧疚难当。

    宇文子美看到此处也已软坐于地,自己又何尝不是害自己的女儿吃尽苦头哇。

    “爹,是孩儿不孝,孩儿对不起您呐。”阿貂说着已双膝着地,叩下头去。

    “乖孩子,快起来。”金彪说着忙扶其站起,将其搂入怀中哭道,“是爹害了你啊。”

    “不是,你们骗人,你们骗人,雪儿,我的孩子,你在哪儿?……雪儿……”冷杉本已呆在那里,突然大叫着,向无人处跑去,显是疯了。

    “娘,你的乖孩子在这呢……”雪儿大惊,应着忙飞身追向冷杉。

    “杉妹,你不要……”欧阳凡丰也是大惊失色,也作势上前追逐冷杉。

    “你给我站住!”雪儿猛回头提剑指向欧阳凡丰,大叫道,“欧阳凡丰,天下第一大帮之帮主,哼,我呸,口口声声称我们母女为无价之宝,原来骨子里竟是如此败类,人面兽心!都是你的错!”

    “雪儿,你不能……”宇文子美温柔的呼唤一声“雪儿”,劝道。

    “住口!”雪儿剑尖又指向宇文子美,“还有你!杀人狂魔,败坏门风,冷血动物,为满足自己私欲,不惜害死多少无辜?你去死!”

    “雪儿,是我们对不起你,可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啊。”金彪也含泪说道。

    “还有你!”雪儿剑尖又转向金彪,“还大言不惭的口称人父,什么爱子心切,简直是一个混蛋野心家,当年为与李浩然争名夺利,竟然不顾同门之谊,将其踢入深渊,今日又借为子治病之名,偷窥皇位,真是个无耻小人!”

    “呜呜……乖徒儿,毒君子是老娘杀的,这个老东西还没……”白万仞又哭哭啼啼道。

    “还有—你!”雪儿剑尖又指向白万仞,“口称人师,枉为师表,背地里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偷施暗算,嫁祸于人,偷梁换柱,存心不良,居心叵测,为解私人之怨,不惜大闹江湖,害得无数好人家破人亡,你干的好事!”

    两双父母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骂得狗血淋头,简直罪无可恕,唯有以死抵罪。

    “雪儿,雪儿,娘的乖女儿,你在哪儿……”无人注意,冷杉已跑向崖边。

    “娘,小心!”雪儿飞身上前,却已迟了一步,冷杉一脚踏空,已坠入了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亦不足奇。

    “娘……”雪儿已软跪于地,眼望深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阵凉风吹过,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知何时太阳已恍然隐去,天空布满乌云,又低又稠,简直便是压在人的头顶,令人呼吸困难,再加上周围潮湿的空气,人已透不过气来,唯有自尽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