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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每个夜晚,我做的是同样的梦。我梦到叶赫的桃花开了。金台吉身穿金丝铠甲前来找我。鲜血染红了落下的花瓣。每每我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又哭到睡着。

    就这样往复我们终于到了叶赫城外努尔哈赤的军营,褚英献宝似的对努尔哈赤说:“父汗您猜我给您带来了谁?”

    努尔哈赤不以为然“不要告诉我又是你新招的宠妾,都这么大的人了,成日里没个正行。”

    褚英摇摇头“不是不是,孩儿已经懂事了。今儿个我带来的可是助咱们攻克叶赫的必胜法宝。”

    说着褚英得意的向帐外的我喊道:“还不进来拜见大汗。”

    我不紧不慢的走进去,军帐不大却站满了人。努尔哈赤坐在主座之上,威严之气蔓延,舒尔哈奇坐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褚英,想是想见他的笑话。而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都分布站着,面对大哥的邀功不敢有丝毫的反应,就连表情也都是僵硬的。可见褚英气焰之盛,也可见努尔哈赤对他的恩宠之厚。

    见来人是我,努尔哈赤和舒尔哈奇都站了起来。几位贝勒赶紧俯首致礼。褚英埋着头对我道:“还不赶快拜见大汗!”

    我愣愣的站着,正想着该不该拜见,岂料先听到了努尔哈赤的威严之声“不必。”然后转而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

    大伙虽不解,但碍于努尔哈赤的命令都退了下去。褚英还站在那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努尔哈赤的目光后,也只有摆摆头走了出去。整个军帐只剩下了努尔哈赤,舒尔哈奇,和我。

    舒尔哈奇喃喃道:“褚英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擅作主张捉你回来。”

    我淡淡的笑着,面对他的关心我总是那样的感动却又是那样的负担不起。

    见今日的努尔哈赤,莫名产生一种陌生感,和敬畏感。更多的还是敬畏。遂迫于他的威严,我鬼使神差的行礼道:“塔雅拜见大汗。”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扶起,却碰到了我被褚英拴在马后时弄伤的勒痕。我吃痛的抽回手。他紧张道:“怎么?我弄疼你了。”

    我抽回手轻轻揉了揉,笑道:“没有,哪就那么娇贵。”

    努尔哈赤不好意思道:“我只是一时不习惯你与我君臣相称,才会......我不喜欢你唤我大汗,就像我不愿意唤你叶赫福晋一样,我希望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努尔哈赤,而你只是塔雅。”

    我不禁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正当努尔哈赤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时,舒尔哈奇一个箭步走上来,抓着我的手“让我看看,你的手是怎么了。”

    我来不及抽回,他就已经把我的袖子拉开来。然后吼道“褚英这个混小子,我定要让他好看。”

    努尔哈赤看了看亦道:“我想着他自幼不在我身边,平时就宠溺了些。没想到他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说着就像是要毒打褚英一样。

    我劝道:“你们先别生气,我并没有怪他。”

    “你不怪他!”舒尔哈奇瞪大了眼“他把你折磨成这样,你竟不怪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拉着他“你先别急,听我说好吗?”见他安静下来我才对着努尔哈赤道:“其实褚英不过是被你宠坏了而已,本性并不坏。而且我敢说他比起你其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孩子来说,反倒没有心眼儿,更让人放心。你说是吗?”

    努尔哈赤放声笑起来“知我者,莫若塔雅也。这孩子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叫他办起事儿来我也放心。”

    舒尔哈奇不耐烦道:“你俩又开始打哑谜了,怎么有话就不能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