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一定要这么卑微吗?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不论是什么朝代的礼教恐怕都容不下我这样的女子吧。突然我觉得努尔哈赤有些卑鄙,他如此强要了我,我便没有了退路,只能任由他摆布。不过他也算棋差一着,我终究不会受他控制,以我这现代人的心智纵使宿命压迫,也要摆脱他的束缚,此刻我必须离开。我就不信天下之大,会找不到容身之处。

    走出院子,看着光突突的梅树,不由感叹:看来我是无缘观赏着满院梅花红了,细一想倒也不觉遗憾,毕竟浩瀚苍穹有梅的地方又何止一处,只是唯独这建洲府才有努尔哈赤。轻叹过后,夜色已浓。我加紧脚步,向南苑迈进。

    若我真想走,唯有到南苑找苏尔哈齐帮忙,凭我一人之力莫说建洲城,恐怕连都督府都出不了。刚一迈进南苑我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整个都督府不是梅就是兰,连所谓花园都是廖廖几株殷红。南苑却不同,即使在这夜色正浓之时也是春色满溢,可见舒尔哈奇是爱花之人。

    白兰花,这里竟有白兰花。我生于四月,听说正是白兰盛开的季节,自小就想一睹白兰真容,却苦无机会。今个儿看到白兰果然是迎风傲骨,气节不凡。“风低月黑,残红众枝折。剩白兰方自赏,一阵风玉腰斜。隐别香未绝,恰似梅品格,如四月降寒霜,弄北风傲飞雪。”“好一句四月降寒霜,北风傲风雪啊”我胡乱吟着诗,惊扰了院子的主人。“什么好不好,我胡乱吟的。”

    “你这么晚来南苑不会就是为了吟诗赏花吧。

    ”我听后尴尬一笑。“自然不是,塔雅有事相求。还望哥哥成全。”我平日很少称呼舒尔哈奇为哥哥,竟管我们情同兄妹。他一听我以兄相称也猜到事态严重,神色凝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欲言又止。若我跟他说努尔哈赤要了我,他必定我劝我留下。若我说因为东哥要嫁过来想离开,他更加不会让我走。几经思量后我谨慎开口,毕竟揭别人伤疤这种事我是做不来的。

    “听说,努尔哈赤要娶东哥?为何提亲的是你,迎亲的却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我这么问,舒尔哈奇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背向我。不知隐藏着什么,声音低沉喃喃道“那是东哥自己的选择。我到叶赫向她提亲,谁料她却告诉我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大哥。罢了,既然东哥喜欢的是大哥,我只有成全了。”

    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把这伤心事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若不是那忧伤的语气将他出卖,我定不会察觉这故事与他有关!我有些于心不忍,突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不人道的。但事到如今我已别无他法,只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毕竟我和他都是痴心人,伤心人。

    我轻轻握住他攥进的拳头试图给他安慰;“我喜欢努尔哈赤你是知道的,就像我知道你喜欢东哥一样,你的心情我懂。”听我这样说舒尔哈奇才终于舍得面向我。“好了不提这些了,还是说说你怎么半夜到我这南苑来?”

    这事即使我讲出理由也站不住脚,于是我跪下央求道,“我想请你帮我离开建洲。”

    见我突然下跪舒尔哈奇连忙将我扶起“有话起来再说,帮你倒不难,只是我得知道你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