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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画像落在地上,梁鹤祯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逼自己冷静下来,捡起画像对那老头认真道:“老伯,你看清楚了,这画像上的女子你当然见过?什么时候见过?”

    梁鹤祯把画像塞到了他的手中,前头的人赶紧让出了一条道让光线照进来。

    他把画像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对对对,没错,就是这个姑娘。那应该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就是我被绑之前,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梁鹤祯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老伯,你快给我说说,你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老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事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多地都下起了暴雨,河水猛涨到处都传来了塌方道路阻断的消息。

    他本在江上摆渡为生,河水暴涨他只好在家歇着。但他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下午有人来找他要他摆渡送人出城。

    他平日里也就是摆渡人过江而已,出远门他还没干过。本来是拒绝的,但对方开的价格让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冒着大雨大水,他撑着船送对方去浔阳城。这一路上可不平静,是不是大风大浪差点翻船,后来竟然还在江上见到一具‘浮尸’。

    听见浮尸二字,梁鹤祯的脸色都白了,像是在一瞬间就被抽光了血色。

    “她……死了?”

    艰难地说出三个字,梁鹤祯忽然觉得冷地像是身处天寒地冻的世界。冷到了血液都凝固,呼吸都困难。

    老头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以为那是死尸,毕竟这种天气江上漂两具浮尸是常有的事见怪不怪了。不过我那雇主却让人把把那浮尸捞上了船,她看了一眼觉得没救就让手下把人扔回江里。说来也怪,那姑娘都泡得浮肿肯定是没救了,但正要把她扔回去的时候她咳了一声。”

    梁鹤祯激动地拽住了老头的手腕,那力道几乎是要把人的骨头都捏碎了。老头一吃疼叫了起来,梁鹤祯赶紧松手:“后来呢?”

    老头揉了揉自己无辜的手腕缓了一下才道:“后来那位雇主把那姑娘给救了,那姑娘虽然泡浮肿了,不过轮廓和五官跟这画像中的姑娘十分相似。”

    梁鹤祯又问起苏云染穿的衣着,这一点他特意跟鹿大林夫妇打听过,所以如果面部不能确认的话,还可以从衣着上找佐证。

    老头仔细想了好一会,才模糊地描述出衣着。老头想不起衣裙上绣着什么花,但从颜色和款式上是对上了。

    梁鹤祯基本上已经肯定那个人就是苏云染,时间、样貌、衣着都能对上。虽然地点距离洪洋有些远,不过依照老头说的,发现苏云染的时候她是挂在了一根浮木上。所以她应该是顺水漂下去的,从地点上也是能对上的。

    “老伯,后来那姑娘醒过来了吗?”

    老头摇摇头,他还记得那雇主好像说她伤得很重,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码事。不过那雇主还说,这姑娘对求生的欲念似乎很强。若不是这股求生欲支撑着她,她根本就不可能还吊着一口气。

    “那雇主看起来医术十分高明,虽然她说得不乐观,但我看得出来那姑娘的命肯定是保住了。”

    梁鹤祯这才想到要问一下那位雇主的身份,不过老头对那雇主的身份却是一无所知。

    “我瞧着不像一般人,身边跟着的人也是了不得的。就我那船一路上好几次差点翻船,全都是靠他们才平安的。随从武功了得,雇主医术了得,虽然蒙着面但绝对是贵人。”

    梁鹤祯沉默了好一会,哪位雇主的随从只唤她主人,所以从称呼上也不能得到什么有效的帮助。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对方在浔阳城上的岸,看来等马匪的事结束后他必须马上去一趟浔阳城。

    那老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大人,我估计他们应该不会在浔阳城落脚。我听其中一个随从说,他们的人已经备好车在城中等待,他们应该是还有去往别处。这条水域的确是只能行至浔阳城,这江水到了浔阳城下游就被一分为三,最后都汇入大海。就我这船,大海是去不了的。”

    梁鹤祯心中了然,拿起一根地上的一个枯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各位可有对浔阳城熟悉的?帮我看看这地图上标记可有错?”

    梁鹤祯在上绘出了浔阳城周围的地图,浔阳城毕竟离这边比较远,他也只能记得一个大概。

    有人凑了过来,看了好半天才指着浔阳城的东南方向道:“大人,东南方向也有一条旧官道,是通往京水关的。”

    梁鹤祯低头看了看地图,他竟不知这浔阳城还有一条官道通往边关:“你确定?可为何如今的绘制的地图上并没有标注这条官道?”

    那人挠挠脑袋:“小人确定,小人的老家就在京水关。去往京水关还有两条官道,那这条官道都是后来修的离得近。浔阳城这条因为绕得太远所以就被舍弃,再加上年久失修路不好走,就越来越少人知道了。”

    梁鹤祯想起来了,这人口中的另外两条官道是因为后来将作为起点的两个村子扩大成了城镇,方便运输物资重新修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