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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把小的给哄走了,大的就拉着凳子紧紧挨着她。那目光灼灼,真的炙热到能将人灼伤。

    跟只大型犬似的,还当自己是个挂件。苏云染十分嫌弃地推了推他:“干呀?有事说事,儿子都没你黏人。”

    梁鹤祯感受到来自媳妇满满的嫌弃,果然爱是会消失的。

    满是委屈的帝王看着自家皇后,即使被嫌弃但缠在她身上的双臂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娘子不是以前不是说过想和我一起走遍大好山河吗?”

    苏云染被他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有说过这话吗?也许吧!可是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她愣着了那么一会忽然反应了过来:“你该不会是被不弃勾起了想要去寻那仙岛的念头吧?”

    梁鹤祯没有否认,但这种说法也不全对。他是想带着她一起出海,游历过大山大海。

    若是真的能见到传说了仙岛仙山倒也不失为一种际遇。不过他的出发点不是刻意去寻,他更在意的不过是与她一起的旅途。

    苏云染勾了勾嘴角,这个男人还能记得她想说过的事情这一点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当初她有那样的想法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未来完全不知道走向的乡野村夫。

    当年的山野村夫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曾经的他可以自恣意潇洒地对她说愿意陪她览尽天下风华,如今嘛……

    有时候她都不由想,到底是皇帝得到了权利,还是权利禁锢了皇帝?

    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全力之后,皇帝也被困在这四方天之中。处理不完的公事,抄不完的心。雨季要担心堤坝,旱季要担心蝗灾,冬季又时刻担心着雪灾。要是再因灾情爆发瘟疫,那简让朝廷都伤筋动骨。

    各地要钱要物的折子都是不要钱一样往上递,户部大小官员齐刷刷哭穷。

    对外各种能让人焦头烂额的政务,对内还得平衡朝中各方势力让彼此相互制衡。

    皇帝绝对是个脑力加体力一体的累活,谁再跟她说当皇帝好她绝对不赞同。

    皇帝,突然就不香了。

    苏云染瘪瘪嘴,忽然就想到来了自己苦命的大儿。好好的孩子,怎么家里就有皇位要继承呢?

    “等咱们阿离长到十八九,咱们或许就可以到处云游四海了。不过距离那一天还长着呢,所以你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没有意义。”

    苏云染虽然有些不忍心泼他冷水,不过他作为一个皇帝必须清醒。

    她可不愿意让自己夫君最后也成了判官口中那个为了寻仙岛仙山的皇帝。

    那样疯魔一般地寻找仙岛,不惜耗费所有人力物力财力,那可不是明君所为。

    梁鹤祯却觉得不必等那么长的时间:“五年,最多五年。”

    苏云染伸手扯着他的两颊,这男人简直不讲武德。

    过分了!五年时间就想把一个孩子培养成接班人?

    先不说五年后不离都还只是个孩子,就算被他培养得很好能够独立处理国事,可就他一个孩子坐在龙椅上,下面的臣子能打心里服气吗?

    这个父皇果然不靠谱,为了自己能出去玩就这么轻易地把儿子推上去。

    “咱家阿离要是听见了你这话,估计得跟你置气几天不理你。你没这样当爹的,那么小的人你怎么就忍心将那么重的担子压在他肩上?”

    就算他乐意,她这个当娘的可不乐意。

    梁鹤祯赶紧给自己辩解两句:“不离是天生的皇者,他聪明睿智,能举一反三。而且很多政务上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说真的,五年之后,说不定以他的头脑,能比我这个皇帝做得更好。”

    听到儿子被夸苏云染这心里有些小得意,不过即使是如此她也还是不赞同那么早就把不离推到那个高高的位置上去。

    那本不该是他的责任,他这个年纪本就该是下河摸鱼上山掏鸟窝,无忧无虑有个快乐的童年。

    然而生于皇家的孩子,注定会失去一些东西,毕竟得到的已经太多了。

    “我还想说你对阿离是不是太过严苛了,他还小应该更快乐的成长,绝对的不能拔苗助长。我看你对小不弃就宽容多了,就因为他不用继承皇位所以可以恣意潇洒?”

    苏云染越说越是觉得很是亏欠大儿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对大老的确期待更大一些,所以也严格一些。不过有些事不是只靠逼出来的,阿离本身就有这样的天赋。”

    梁鹤祯的求生欲让他努力给自己辩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