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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李逸之睡了多久,才舍得睁开双眼。

  他侧身听了听,四周安安靜靜的,环绕在耳旁的,只有轻轻的风声,没什么追击的脚步声,身上也没绳子之类的束缚,看来自己并没有被绑架。

  那个黑袍女子呢?难道是被自己刚刚那阵发疯般的暴走,给轰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总算可以松口气。可是,眼下这里……又是哪儿呢?

  他记得自己晕倒之前,似乎看到了一个山洞,可是当他迷茫地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任何一个称得上是山洞的地方,四周肉眼可及之内,全是高大密集的树。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脑内的绿光又开始闹腾,向他体内充气了,而且还换了大一码的打气筒,使得热气还没安分多久,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暴走,冲击更加猛烈,喷涌得也更加厉害。

  热气不断喷涌而出,就像痴汉调戏良家妇男似的,把李逸之的衣裤撕得破破烂烂,同时,热气喷涌引起的冲劲儿颇有力道,把他的背包狠狠摔到地上。

  背包轰然掉地,而发出“砰”的一声,随后,作为与目前的玄幻场景相配度满分的物件,桃木剑似乎知道自己该闪亮登场了,顺势从包里掉出来,直接滑落到李逸之面前。

  他感觉自己又双叒叕要原地爆炸了,由于身体严重的撕裂感,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迷迷糊糊之中,出于本能,他只想抓个什么东西,当作救命稻草,既然桃木剑就在面前,好,决定就是它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安慰剂作用,还是这把桃木剑真的开过光,李逸之右手一握住桃木剑,那股狂躁的热气当即倾泻而出,从体内源源不断涌向右手,紧接着,又沿着剑身,向周围释放开来。在这个过程中,桃木剑在热气的带动之下,仿佛要从他手里跳荡起来。

  这股热气着实厉害得紧,随着它的慢慢释放,整个空间甚至都有了温室效应,变得有些闷热。

  李逸之也终于好转了些许,身体没那么膨胀了,此时,他脑海里的那道绿光,变成了一堆绿色的文字,模模糊糊,像是什么奇怪的经文,一直忽明忽暗地闪动着。

  然而,即使是文字形式的绿光,也没有变得像文人骚客一样,心存温柔,还是如那股热气般,霸道异常,继续重操旧业,驱使着他的傀儡——李逸之。傀儡的嘴巴不自觉地动了起来,竟然奇迹一般,幽幽地念出了这段他根本不认识的经文。

  可能这段经文蕴藏着仙力,李逸之念完之后,体内乱窜的热气终于安分了,渐渐平和下来。

  不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李逸之的身体即使是铁打的,也承受不来,所以到了最后,他就因为太过疲累,而再度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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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少女尽管心里恨恨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逸之逃跑。大概两分钟之后,她才从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气冲击当中,好不容易稍微缓了过来,停止了疼痛导致的喘息声,而后伸出宽大的衣袖,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

  “可恶,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也是符师胚子,而且功体的元气还如此丰沛。哼,也不知道那些探子是怎么干活的,要不是情报有误,酸与也不至于因为毫无戒备,被伤成这个样子。等任务完成,回去一定要找西川地区的长老,好好说道说道!”

  她心下很是不甘,一边做好了打小报告的打算,一边把手伸入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小药瓶,从中倒出一颗棕色的药丸,而后塞进嘴里,迅速咽下,接着开始盘腿打坐,闭目调息。一两分钟后,慢慢地,她的面色终于开始红润起来。

  “不过还好,他的功体应该刚刚激活没多久,对于操控体内元气的方法,似乎完全不得要领,所以我和酸与才侥幸没受重伤。不过他那元气至精至纯,如果今天不能完成任务,从他手里抢到日记本,万一他以后与强大的符灵缔结了羁绊,恐怕会更难抢了。”

  她完全恢复之后,缓缓站起身来,向倒在不远处的酸与走去,接着掏出一个稍大的青花瓷瓶,和一片细长的绿叶。

  在刚刚靠近酸与的时候,她将瓷瓶的木塞打开,手握绿叶,塞入其中,搅拌几秒之后,迅速拿出。叶子上沾了不少晶莹的水滴,如同清晨结满露水的兰草。

  “以洗濯【zhuó】,祓【fú】除宿垢,秉兰草,祓除不祥。”

  她嘴上念着晦涩难懂的古语,在受伤的酸与身上,挥舞着沾水的兰草,若是能换上一身白衣,就像极了手持玉净瓶的观世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