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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锋把兜帽拉下来,之前只露出一点黑色的狗啃刘海,除了有点挡眼睛之外,也不奇怪,没想到兜帽下的发型,竟然五彩斑斓,简直是染发剂在他脑袋上,开了一个养鸡场。

  黑色狗啃刘海后面,跟着火山红的挑染,右边金属蓝耀眼反光,左脑勺上,则是今年最流行的芒果黄,发尾是骚气基佬紫。

  随着兜帽落下,一条紫色的小辫子也垂在了他的肩上,小辫子上,绑着一圈又一圈的绳结,绳结的材质看不清,可能是皮,或是动物的筋。但绑的方法非常讲究,像是某种古老的记事结法,一圈圈网织下来,三个小铃铛垂在下面。可是随着他的动作,铃铛并不发出声音。

  景锋看着张听然,张听然看着景锋,两人僵持着,张听然绷紧了背脊,连眼睛都不敢眨。

  “噗嗤。”在这么严肃的情况下,李逸之漏气了。因为这么像七彩鸡毛掸子的发型,他是真没见过。太不稳重了,太没审美了,太辣眼睛了。

  “蠢货,你还有工夫笑!收腿啊!”耳畔传来张听然一声爆呵。

  李逸之没听过张听然这么急切的语气骂人,下意识就收回了腿,他的腿上本来就有伤,这么个大动作,他本应惨叫,但他哪敢啊!!

  他刚缩回腿,锃亮的手术刀就直直插进了床垫里。

  他已经属于收得及时了,还是被那不知什么材质打磨的,快得可怕的手术刀刮了一下,血立刻从那一线涌了出来,流过他的伤腿,浸湿了床单。

  景锋直直盯着那些白流的血,血色仿佛把他的瞳孔都染红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直瞪瞪的,移到李逸之的脖子上,着迷地盯着对方颈动脉的搏动。

  然后,他抽出了扎进床板的手术刀,上面还留着李逸之的一丝血迹,他缓缓伸出舌头,沿着锋利的刀身,舔了过去。

  然后他对着李逸之笑了。

  李逸之双手环绕护住自己的脖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暴吼道:“你变态啊!!!!!你刀上还沾着我一根腿毛,你舔啥舔啊!!!!!!!”

  张听然冷汗都下来了,她知道局势不受控制了,景锋疯起来,是基本听不进别人说话的,对他而言,好好讲道理的作用为零。

  她只能大喝一声,“窃脂崽——召来!”

  应召而出的,是一只模样和猫头鹰极为相似的符灵,唯一的区别在于,窃脂崽通体遍布亮红色的羽毛,如同灼灼燃烧的烈焰一般扎眼,带有如此特点,当为火属无疑。

  同时,张听然双手合印,几张符纸飞出,贴在门上,一个暂时的结界立刻扩散开。

  “无趣。”景锋盯着窃脂崽,这种在神代残响里,漫山遍野都在跑的小东西,没有研究价值,在他眼里,和废品没有差别。

  窃脂崽似乎也听懂了他看不起自己,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啸,但没有主人的命令,它并不敢攻击。

  “景老师,我尊您一声老师,李逸之是我送到这边来的,我怎么把他送来,就得怎么把他带走,您别为难我。”张听然也知道,自己的窃脂崽不够看,她根本没预备着要战斗,身边就只带了这么个小东西,现在拿出来,也是迫不得已。

  “我只想做研究,别挡我的道。”

  景锋站了起来,他甚至没有召唤灵物的打算,只是轻描淡写拆下了辫子上的一个绳结,随着绳结的松落,绑在辫子上的一个铃铛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非常尖锐,频率非常高,声场立刻扩张开来,刺耳到令人瞬间耳鸣了起来。

  张听然像是被人在头上敲了一棒,头晕目眩,差点跪倒在地。窃脂崽早就受不住,疯狂撞了几次墙之后,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李逸之本来就在病中,又才刚开始接受训练,已经趴在病床旁边,大呕特呕起来。

  “咦?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