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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昨四处走访,才知清水镇近几年死的姑娘皆是未出阁的小姐,且她们的共同之处,不仅是死时面容尽毁,全身赤裸,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便是这四个姑娘暗地里芳心已许。

    那只鬼同艳灵达成协议,二者合一成为凶灵后,本是艳灵阴力强过于鬼魂,却不知为何那只厉鬼突然成为凶灵的主体,最终牵制于艳灵。按理来说,鬼魂留存于世,不过是为了完成夙愿。可那只厉鬼,为何盘旋在清水镇数年,又为何立下杀人的条件——必须是尚未出阁但却与男子有染者方可放任艳灵杀害。

    远处天边升起一抹鱼肚白,晨光熹微。傅昨盯着窗外,脑中思索了一夜,不知不觉竟是到了天光乍破。透过客栈窗子,他看着巷口阴影逐渐缩小,日光照进来的一刻,他抬手尝试唤动千纸鸢。

    前段日子他便召唤出了岑家术法千纸鸢,欲告知温家一事已结,不日便回岭南,只问岭南可有出事。只是时间已过去大半月之久,他还是感应不到千纸鸢异动。

    傅昨心下正担忧,突然屋子里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叫——

    “哎呦哎呦,老子的腰。”

    “傅昨,我日/你祖宗,老子下不了床了!”

    “傅道长!傅昨!傅昨!”

    “哎呦呦……”

    傅昨呼吸声变重,黑着一张脸拿上一旁的拂尘,一脚踹开了里间的门。岑送舟正坐在桌旁剥橘子,见他来,慢悠悠吃进嘴里一瓣橘子,还不忙朝他贱笑:“呦,傅道长来了?我还以为要再嚎个两句你才能出现,啧啧,没想到我才刚开嗓你就来了。”

    最后一瓣橘子被岑送舟塞进嘴里,那人慢悠悠起身,缓缓道:“既然来了,那就去办点正事。”

    傅昨气急攻心,看着岑送舟长袍一甩从他身边走过的模样,恨不能上手掐死他。

    二人下了二楼雅间,大堂里掌柜的瞧见二位出现,不忘招呼两声。岑送舟只管点头,倒是一旁的另一位道长全程黑着脸,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样。掌柜的眼尖,便巴巴的赶去奉承那位白袍公子了。

    “今日早上公子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声,怕是让整个客栈的人都听见了。”掌柜的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流转,最终盯着岑送舟,悄声道:“公子需要伤药否?勾栏院里的东西,这些我都懂,都懂的。”

    闻言,岑送舟笑了出来,掌柜的也笑,唯有傅昨蹙眉。

    岑送舟抬步要走,掌柜的急忙提醒了句:“公子,伤药我待会差人送去楼上!劝一句,不可过量啊公子!”

    二人出了客栈,傅昨见岑送舟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禁皱眉:“方才那掌柜的是何意?”

    岑送舟咳咳两声,正色道:“唔,没什么,大抵是今早上我那两嗓子嚎得大些,这会儿赶着要给我送药呢。”

    傅昨提醒:“昨夜你带回艳灵后,章焕便不见了踪影。”

    岑送舟好似料到一般,只背着双手不以为然:“看来并非真的神志不清啊。”

    傅昨思量片刻,方道:“莫非,杀人条件还留有余地?那夜章焕明明也看见了那只厉鬼,没理由会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