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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岭南岑派这次也是倒霉,南疆余家家主拼死拼活封住了一只蝎子妖,失了半条命不说偏巧这时余家内乱,窝里斗之际失了半条命的余家家主是彻底被气得翘辫子了。结果余家一帮窝里斗的人才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提议放出那只蝎子妖,谁先捉到谁便名正言顺的当上家主。结果蝎子妖没捉到,余家弟子倒是死了个大半。

    与南疆临近的岭南岑派便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蝎子妖又霍霍到岭南,岑长丰领着一众弟子截杀蝎子妖,嘴里不忘骂着余家那帮傻缺。

    结果耗费岑派众多精力才除了那蝎子妖没多久,又遭到了暗袭。据被吓尿的宋梁梁道,来人只穿了身夜行衣,徒手便击倒一众弟子。风卷残云般快速“游览”了岑派各大阁楼一遍后,便潇洒离开了。岑长丰当时捂着腰上的伤口,一边吐血一边招呼弟子搜查派中藏书楼和卷宗阁,结果据弟子报,各大藏书卷宗未丢,倒是几位长老养的猫不见了踪影。岑长丰呼出一口气正暗自庆幸,结果人群中的宋梁梁突然大叫一声:“师父不好了,我珍藏版的《春宫图》丢了!”

    闻言,岑长丰一口老血吐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便见大弟子岑京墨衣不解带的照顾于榻前,他知这次遇袭一事可疑,傅昨又不在派中。他心下担忧,便传信到扬州叫徒弟速回岭南。

    如今傅昨回来,却是带回了这么一件消息。岑送舟?岑长丰不敢多想,纵他有意不去提当年的事,可这事终归不会隐瞒太久。

    岑长丰叹了口气,又拿起跟前的铜镜照来照去。

    “京墨。”他愁容,手指扒拉着眼角,“你瞧为师这是不是又多了道皱纹?”

    岑京墨浅笑,指尖滑向岑长丰的鬓角:“师父虽是不惑之年,但依旧风韵如昨。自是,美得紧。”

    岑长丰打了个寒颤,身子朝旁边挪了挪,讪笑道:“过了过了,夸得过了。”

    不知怎的,听岑京墨说到美字,岑长丰不经意便想到记忆里的那人,当真是惊艳四座,冠绝于世。啧啧,他又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鬓角已有了些许白发,啪嗒一声,他气呼呼地将铜镜反面盖在床上。

    离傅昨回到岭南已过去一月之久,这夜他将将回练过术法回到屋子,手里的茶还未送到嘴边便见后窗外徘徊着一个人影。

    人影多番试探,唯唯诺诺不敢靠近。傅昨也不理,抿了口手里的茶好整以暇地盯着那窗户。屋内并未点灯,黑漆漆的一片,良久只听吱呀一声,窗子被轻轻推开,只见窗外人影蹑手蹑脚翻窗而入。

    人影刚刚进入屋子,突然脚步一停,急促地叫了一声后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傅……傅师兄。”

    傅昨悠悠放下手里的茶盏,抬手点亮了烛灯。刚一回头,差点没被吓死。

    “你你你……”傅昨看着满脸泥垢,狼狈不堪的师弟,惊愕万分:“宋梁梁,你去扬州做了什么?”

    宋梁梁一声长叹:“傅师兄~”

    傅昨顺势躲得老远,哪料宋梁梁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摇来摇去尽是撒娇:“傅师兄,你师弟我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手里了。拜托拜托,若是明日师父问起来,你就说我已去了扬州同你碰面。期间因追杀邪祟我便与你才走散的。”

    “什么?”傅昨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并未去扬州?”

    宋梁梁崩溃:“哇,傅师兄这事以后再提,现在只求你先保住师弟我的命啊!”

    宋梁梁从来就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十岁那年被父母送进岑家道派修习,原本是想混个吃饭本事,本欲学个几年就出派当个捉妖师,再不济当个江湖算命的也行。哪料就在他十六岁那年,刚从后山捅了鸟窝回来,便立马被岑长丰叫去了经书阁。莫名其妙成了岑家宗主的关门弟子,宋梁梁起初也是懵的,后来看到门派中众多师兄弟艳羡的目光,宋梁梁才恍然明白自己是中了狗屎运。

    成为岑长丰的关门弟子总归是与刚入派时不同,多的是背不完的经书,练不完的术法。宋梁梁原本那颗躁动的心是更加躁动了。他对着师父悄悄问了句能否出派自立门户时,岑长丰提着拂尘追了他大半个雁观山。自此宋梁梁算是认命了,只是用岑长丰的话来说便是狗改不了吃屎,宋梁梁天性好动好玩,每次偷偷溜出山回来都是傅昨替他掩护。

    之前他假借去扬州寻傅师兄同师父辞了行,结果今夜自己一身狼狈偷偷摸摸地回山,若是让师父瞧见,他怕是又免不了一顿罚。

    宋梁梁拉住傅昨:“傅师兄,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傅昨看着宋梁梁满脸祈求的模样,叹了口气:“行了,快去将自己收拾收拾。明天师父那边我替你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