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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宜之唇角笑意不减,竟是抬手丢出一只荷包来,他故意放慢了语调,颇有强调韵味:“弗如送的,她知我来,托我带给你。”

    弗如公主倾慕温小公子之事,府上人人尽知。当今圣上有意反对温家与皇室姻亲之事,众人也心知肚明。故病榻前立着的一众温家老少,见势弯腰作辞,一时间,屋内只余沈温二人。

    甫一出屋子,温家管事便来报温府遭了贼,温老爷子跟着家厮冲到柴房,怒骂声还未开腔,便叫身后跟来的道长一把按住肩膀。那句“且慢”声音刚落,柴房里“贼人”便懒懒抬起头,朝那门口站着的人低低调笑:“好色小道长?别来无恙啊。”

    傅昨面色一哂,朝温老爷子交待几句便领了人去了偏房。他刚欲阖上门,身后突然纠缠来一双手,钳上他的腰,叫他一手打开。傅昨转过身,朝眼前人怒目:“你到底是谁?为何而来?”

    先前在垣邙山竹林茅屋中,眼前人可是一施法便封了整座山,趁他不备,一举便按中他的命穴。岭南弟子修道,外修不尽相同,内修却皆为道法,命穴便是肩胛二分处,肩井穴的位置。他一眼便知他是岭南岑家的弟子,下手果断,想必也不是什么低劣之辈。只是现下被温家一众家厮捉住,双手竟还被缚,傅昨想着,总觉得眼前人另有所图。

    眼前人淡淡一笑:“今日酒喝的太多,只是不得尽兴,恰途经这大户人家,便想着进来偷几壶好酒。”男人舔了舔嘴角,眼神微眯,“酒倒不错,只是总有烂人扫兴,扰了本大爷的兴致。”

    傅昨瞧着眼前人越说越站不稳的烂醉模样,眉目微蹙,突然一把按住男人右手。男人神色骤然肃杀,腰间玉佩作响,一双手便迎上傅昨脖子。傅昨冷冷盯着眼前人,道:“脉象紊乱,筋脉尽断,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能力杀了我吗?”

    方才他按住男人右手趁机把脉,脉象实在紊乱,再探灵力,竟是连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到。傅昨暗自运气,一掌拍上男人后肩,见着男人轰然倒地,思忖片刻,转身离了房间。

    敬王爷銮驾已起,浩浩荡荡的仪仗自温府门口行过,温家老少磕头恭送。傅昨在长廊上瞧着,他轻轻扣响温小公子的房门,等到片刻后的一声“进来”时方推门而入。

    温小公子半躺在榻上,身后倚着床头,见他来,眉眼微垂,礼貌道了句:“秋池道长。”

    傅昨按照惯例给他把脉,脉象无太大波动,却是瞧见温小公子的脸色微红,细听呼吸竟还有些急促。

    “温公子可是身体又有不适之处?”

    傅昨眼神锁定温小公子的脸和脖子,因着温小公子穿着宽松,他见那不自然的红竟是一路沿袭至胸膛内侧。

    温晟脸色愈红,略微轻喘了一声:“无……无碍。劳烦道长先去喊我父亲来一下,就说是敬王爷走之前留下了要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