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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嫣拿起杯酒,陈漫端起桌上的椰奶,李嫣低头靠近她耳边,嘴角上扬,用只能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几句话。

    陈漫笑了,既然要去面对,那就要积极乐观。

    陈飞扬从那边敬完酒,走过来搂住李嫣的腰。

    注意到陈家辈分小的陈漫,礼貌性地聊了些家常。

    无非就是工作怎么样,陈叔身体好没…

    陈漫跟陈飞扬没太多交集,只是小时候和陈飞宇见过他。

    李嫣在旁边提醒陈飞扬要去下一桌了,新婚燕尔甜蜜地搂着腰离开。

    陈飞宇在一旁一直没有来得及跟陈漫说话,刚才在照顾宾客,此时正得空,走过来撑在她凳子的靠背上。

    “欸,不是,你跟我嫂子怎么认识的?”他感觉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

    陈漫摇摇头,一副老成的样子,也不吭声。

    陈飞宇被气笑,这脾性太让人难猜测得住了。

    陈漫见他不打算走的样子,俏皮的打量他,小表情皱着眉,说是嫌弃倒不是,就是让人觉得莫名很古怪精灵。

    陈飞宇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正收回手准备走。

    便听到她得逞的声音。

    “再见,不送。”

    陈飞宇扬眉一顿,好笑地回看她一眼,陈漫抬眼不多不闪,瞳孔透彻明亮。

    心里是气不上来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习惯她的脾性。

    他转过身,心里软着。

    吃完饭,陈瑾妍犯困,言秘带着她回去小盹,陈理和陈醇要去忙工作,而李清河则是和她的广场舞小伙伴们唠嗑。

    陈漫想到李嫣的那几句话,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打算去找她。

    李嫣说:“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休息室,我等你。”

    到休息室,拉开把手,里面没开灯,寂静的环境,暗淡的光线,她很没安全感。

    陈漫想伸手去摸旁边的开关。

    摸到比冰还刺骨的东西,不算软,也不算硬,就是感觉苍劲有力。

    她有些惊慌,想去拉开把手跑出去,外面有人快她一步,锁上了。

    她的心沉底,没理由地害怕,她对黑有些敏感,近视的那段时间,一到晚上就看不见,如果不是借助月光或路灯,她很难看清路。

    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光线,完全封闭的空间里,她没有任何防备。

    她耳边听到什么声响,是脚步声,她敏锐地靠在门上,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靠近她。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准备用脚踢那人。

    霎时间,白炽灯亮起。

    她不适应的光线导致她眯着眼手挡在眼前,慢慢睁开。

    那灯的光源处,有只手捂住,只能看到双手被光照得透红。

    段深垂下眸,没敢和她对视。

    她会误会他吗,他不敢去想。

    四周都很寂静,只有两人的心跳。

    陈漫打破了这无边的沉默。

    “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她停顿的那一秒内,是因为他没想到段深的眼神那么直白,前一秒垂着眼,后一秒就抬起眸。

    她不是怕后悔,只是不太会怎么该和这个年纪的他沟通。

    段深侧身靠在墙上,身子下意识的下弯想贴近她。

    不冷不淡。

    “可以。”

    陈漫紧张地手扣着衣角,面上却是从容淡定。

    “我之前有些莽撞,有些冲动,有些意气用事,我以为你都看得明白,其实都不是,就像我也看不清你一样,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糟,我不想自己在狼狈下去,我也不敢迈出那一步,去问问你事情的真相,我是感情里的胆小鬼,我没处理这种事,就只想着逃掉,所以我一直都是自己在做决定,从来没有问过你,没有考虑到你的参与,那时候咱们年纪都还小,过于把这些感情看得太重,做了太多傻事。”

    她还是改不掉一紧张就红眼的习惯。

    段深手机捂住的光一瞬闪了下。

    他心里闷着很难受,又闷又胀。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女孩在自责。

    他轻声开口的嗓音低低哑哑,像是重金属那般沉。

    “你自始自终都没有错,我们很像,不是吗?”

    都不敢开口去问,不敢去面对事实的真相,两人都在躲躲藏藏,见面都需要做很久的准备。

    他第一次准备出现在她面前,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留住她,去抓住她的气息。

    他盘算了很久,最后妥协般认命。

    只要别太失控就行。

    陈漫心口绞痛。

    那包不住的湿意一颗又一颗的掉落。

    像,很像。

    宁愿错过也不敢去挽留。

    他又开口:“你误会了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你那时不太想理我,我一直没寻到机会,我没曾想过一个不太重要的人能把我们隔开这么远,你没安全感,我更是。”

    他停了半晌,开始下文。

    “你那时也对我动过心,对吗?”

    他甚至不敢确定喜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