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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忙碌的一周开始。

    章冉特地早起,穿上了职业套裙,化上了精致的妆,雄赳赳气昂昂地开着她的小汽车上班去了。

    工作带给她的充实感是谁也没法替代的,让那些风花雪月的情情爱爱见鬼去吧。

    事情真得很多,人员不齐,很多事情她都得亲力亲为。

    这一周她一直辗转于市内各政府部门,招商局、工商局、土地局等,项目证件手续的事办起来真的很繁琐,涉及的部门又多,她只能一步一步的疏通关系。幸亏老同学王海,很多事得以顺利开展。

    周三这天是章道梅出院的日子,但不巧这天王海帮章冉预约了土地局的某领导谈项目土地手续变更的事,实在是走不开。

    她无奈只好又给唐新永打了电话,请他帮忙。

    唐新永二话不说丢下手中的事赶过去,帮章母办了出院手续。

    章道梅看着唐新永跑前跑后、忙里忙外的模样,心里更认定了这就是她的未来女婿。

    九月十七日,周五。

    外婆的忌日。

    这天下午,章冉早早地从公司出来,一个人打车去了黄桃镇。

    墓园在半山腰,她拎着袋子沿着崎岖的石阶向上,来到外婆的的墓前。

    墓碑周围很干净,像是刚被打扫过,有一束新鲜的花以及烧过的纸灰碎屑。

    章冉觉得纳闷,是谁来过了?

    或许是母亲?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腿不方便,怎么上到这么高的地方?

    还有那些花,章冉摸了摸那开得正盛的凤仙花自言自语道:“外婆,这些花是谁种的?”

    给外婆磕完头、上完香,烧完纸钱,章冉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嘻嘻,外婆,我知道你喜欢喝酒,今天特意带来陪你喝两杯。这是红酒,你以前没喝过的,特地拿来给你尝尝。”

    章冉开完酒,倒了两杯,一手端一杯。

    “来,干杯。”她两手碰完杯,将一杯轻轻地洒在了墓地,另一杯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吧,比你爱喝的白酒要好入口多了。要不要再来点?”她又倒了两杯。

    “外婆,悄悄跟你说哦,我现在酒量比以前好太多了,能喝一整瓶白酒都不醉,是不是青出于蓝啊,哈哈。”

    “外婆,我想你……”她轻抚着碑上老人的脸呢喃着。

    一瓶红酒逐渐见了底,章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睡着了。

    章冉做了个梦。梦里夕阳落,晚风起,小院一隅的凤仙花、月季花、菊花争相斗艳,她和外婆就在那花丛旁摆一小桌吃晚饭。

    外婆倒半杯高梁酒,她缠着撒娇也要喝,外婆一边唠叨着女孩子家的喝什么酒,一边给她的杯子里倒上一点点……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线西斜,逐渐暗了下去。

    夕阳一落,山上的温度骤降,风一吹,章冉冷得打了个寒颤,醒了。

    她一看时间慌忙站起来,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来自她妈和唐新永。

    顾不上多想,她把空酒瓶等垃圾收了一收,装进袋子里,看着墓碑上老人,说:“外婆,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哦。”

    章冉提起袋子慌慌张张地往山下走。

    还没走下山,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灯时亮时不亮,两边又全是墓地,阴深深的。她觉得害怕,紧抱着手臂忍不住有些发抖。

    手机突然在包里大震,她吓了一跳,拿出来看了下,正准备接。

    恰在此时,突然不知从哪冲出来一条大狗,在她屁股后面狂叫起来。章冉一瞬间慌了神,撒腿就往山下跑。哪知她跑,那狗也跑,跟在她后面不住地狂吠,越追越近。

    章冉吓破了胆,只得更拼命地跑。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没一会儿,那狗就直接逼了下来。

    章冉仓皇中停下来,拿出红酒瓶,跟那狗对峙着。

    那狗也停下来看着她,黒色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绿幽幽的光,像狼一样,令她不寒而栗。

    章冉紧盯着那狗,精神高度紧张,这样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她感觉快要撑不住之时,那狗突然扭头冲她身后的方向大声狂吠起来。

    她凝神,这才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

    这真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

    这脚步声让章冉心里恐惧到极点,她猛地转身,结果左脚被右脚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就在她模糊觉得今天可能要命丧于此时,听到一声熟悉的惊呼,下一秒,她的双臂被人扶住,头重重地撞向对方的胸膛。

    那人身上熟悉气息扑面而来,章冉挣扎着抬头看清来人,一颗心蓦地安下来,两手一松,不自觉地伸出手臂紧抱着他的腰,哇地一声哭出来:“吓死我了……呜呜呜”

    她手里的酒瓶和怀中的袋子落地,砰的一声,红酒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酒瓶也砰砰响着,滚出好远。

    唐新永任凭章冉抱着,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