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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默眼看实在是说服不了这个难缠愚昧的后辈,冷眼相视,幽幽地讲起来。

    “那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有一对夫妻生了两个孩子,哥哥很健康,但是弟弟却天生没有肺。医院告诉父母,只要只要哥哥捐献一个肺,弟弟就能活下来。但是一旦那样,哥哥就从一个健康人变成一个残疾人,而弟弟也欠了哥哥,一个永远永远也还不了的债。”

    就在此时,君默扒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胸膛的一个触目惊心地伤疤。从锁骨延续到下肋。

    “就这样,这个决定毁了两个人。毁了一个人的生活,毁了另一个人的精神。”

    阿瑞愣了几秒,如梦初醒,不可置信地看着君默:“难道说,前辈你”

    君默挤出一个难堪地微笑:“就是我你能知道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的滋味吗?欠了一永远还不了的债的滋味吗?”

    阿瑞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君默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君默指向躲在一旁的罗威呵斥道:“这个少年,他上着十三城最好的学校。如果顺利,他能成为行政部门的一员,甚至在你我之上。过着向往和理想的生活。如果,他放弃学业去打工赚钱救弟弟,他会怎么样,会成为那些大街上,和他的父母一样,闻着劣质香精味,每天榨干体力劳动价值的工人们的一员。”

    阿瑞被这些血淋淋的现实对得哑口无言。君默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有理有据,这些现实是实实在在的比那些苍白无力的道德更加的令人信服。

    阿瑞只好作罢一般让开了路,更确切的说是迷茫。

    君默将协议递给罗威后,走到了阿瑞的面前。

    阿瑞没有抬头,而是默默地留下不经意地眼泪。抽泣着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前辈,对不起,对不起。”

    君默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地为阿瑞松了松领口。“哭什么?以后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哭多了,以后就哭不出来了。收收吧。”

    即使泣不成声,阿瑞还是艰难地问道:“前辈。唔——我们难道每天都要经历这种事情吗?”

    君默看了看盯着玻璃另一边的罗威。“信誉官,就是这样。我们阻止不了悲剧,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们画上一个不那么圆满的句号。”

    阿瑞:“前辈,我感觉我好像,不适合这份工作”

    君默:“你要学的事情还有很多,未必是你不适合,只是你还没适应这个社会罢了。”

    宽慰了好久,阿瑞的情绪才稍微的平复了。

    君默:“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阿瑞:“前辈难道还不回去吗?”

    君默看了眼孤零零地罗威。“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这孩子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阿瑞:“前辈人真好,是我错怪您了。对不起前辈。”

    君默:“好了道歉的话,我都听腻了,赶紧回去吧。”

    阿瑞临走前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罗威,见到一切无碍后才跟君默告别。

    带到阿瑞的身影走远后,君默的身边传来一个身影。“长官,你刚才讲得真是太好了,连我都感觉有点惭愧了。”

    说话的人真是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罗威,此时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神抖擞。

    君默白了他一眼。“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她能更好的理解工作的性质,毕黑暗的东西还没展露呢?这种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必须要用一个煽情的故事才能跟她讲清楚,我已经骗了好几个人了。”

    罗威:“您说什么?”

    君默:“没什么,看起来医院那边要等一会儿时间才能结算,不如跟我聊聊吧。”巨农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拍了拍旁边。

    罗威入座后,视线完全就放在了墙上的钟表。漠不关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