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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津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飘出宿舍的。

    今天真的很晚了,住宿生们洗完澡都逐渐安静下来,宿管阿姨耐心地替连校门都进不来的家长们送爱心餐,顺便语气柔软地提醒还在说话的宿舍小点声。

    祁津骂了自己一句。

    简直怀疑自己是喝了假酒。

    以后都这么叫你……这种话也能答应。

    这让祁津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别回家了,主动去警局投案自首吧。

    宋朗泽接到祁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零点过了五分钟。

    这个时间至少半数高中生都已经睡熟了,但新高灌输给学生的宗旨是:高考卷不死我,但我能把高考卷死。连宋朗泽这等学渣都逃不了熬夜挑灯苦抄作业的命运。

    实在太累,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声音听起来就像被狐狸精吸走了精气的书生:“喂……谁啊。”

    “周末搬宿舍,过来干活。”

    听出是祁津的声音,宋朗泽立马精气神十足:“好的祁哥,没问题祁哥,周末过去给……”

    他终于反应过来,仗着祁津没法顺着电话线过来打他,埋怨:“不是吧,祁哥,这大晚上的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周末搬宿舍?就不能发条短信说吗!”

    祁津只是淡淡的说:“睡不着。”

    “哈?”

    “刚从新室友那回来。”祁津抬腿踹了蚕丝被,任由光滑的被子滑到床下,他抓了抓头发,有点懊恼,“有点睡不着。”

    宋朗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问题的本质归到新室友身上:“你室友,谁啊?”

    然后他听见他祁哥说了一个能让他做一整晚噩梦的名字:“童凉。”

    童凉不是十三中鼎鼎大名的校霸吗,身高两米的那位?实话实说,他祁哥至今没被童凉头砍掉手剁掉,他都怀疑是他祁哥转性了。

    祁津才转学多久,不仅想留在十三中,还要和童凉做室友。

    这是什么奇葩诡异的发展。

    一定是他抄作业抄糊涂了,都怪丧心病狂的物理老师,一连布置了三张卷子。

    宋朗泽:“哥我觉得我现在需要睡一觉,明天早上……”

    祁津很想把小同学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认识,“周末搬完宿舍,一起吃饭吧,介绍你认识这边的新朋友。”

    一听有吃的,宋朗泽就能行了:“好嘞,吃什么?海鲜还是和牛,空运的吗。”

    祁津:“宋朗泽。”

    冷不丁被连名带姓地叫了,宋朗泽有种上网被老妈当场抓包揪住耳朵的错觉,恍恍惚惚:“哈?”

    祁津:“听安排。”

    祁津吃东西很挑,宋朗泽有幸见识过,只能说大少爷难伺候,吃什么不吃什么都能写篇论文。

    所以祁哥说请客,宋朗泽几乎能想象到时候如何大饱口福。

    祁津说周末搬宿舍顺便吃饭的事,童凉犹豫了一下。

    童凉:“可我要回寺里,我有个师弟初赛被刷下来了。”

    比赛就是这么严格,比是不像学习,中途失败了就要退出,学习可以一直学下去。就算师弟不回来,每周末回少林寺跟师父练拳,都是童凉最快乐的时光,要不是为了争取这个时间,他也不至于要跟祁津好好学习。